“隻是一個過場而已,何必這麼費神,先别說了,我送你去醫院。”
“傷口不深,沒什麼大礙,家裡有藥箱。”諸仁微微揚起嘴角,靠在他肩上使勁嗅着善義身上的氣味。
淡淡的桃子甜膩氣息,這種信息素氣味和本人有很大的反差感。
“走吧,我去給你擦點藥。”
李善義坐在沙發上側着身子看着面前的男人,有個問題是顯而易見的,手持鑷子夾着那塊碘伏棉球僵硬在半空,額頭在哪個位置?
他看不清這個人的臉......
“你的臉真的很可怕?”李善義認真的問道,“隻是長得醜的話,我并不介意,我不是那種會以貌取人的人。”
剛說完他自己都有點不确定了,如果醜到一定境地,整天面對也遭不住......
“不行,你真的會吓到。”諸仁直接拒絕了。
李善義有些不爽,擡起左手摸向對方的臉,雖然看不清,但手感很光滑細膩,确實也沒有燒傷瘀斑那些痕迹,心裡松了口氣。
“看來傳言到底是傳言。”
既然也沒什麼破相地方,所以到底有什麼見不得人的。
摸索到那額上傷口,帶着使壞的心理,将碘伏棉球憑感覺用力摁了上去。
諸仁的身體微微抽搐一下。
“痛了就說。”
但這家夥愣是忍着不吭聲。
李善義到底不是那種狠心的人,立馬放緩了手勁,輕輕擦拭着。
他正視着諸仁說道:“我最近時常感覺,自己現在是在夢裡。”
諸仁忽然握住了他的手,身體前傾兩人距離越來越近,緩緩低聲道“我也覺得。”
姿勢有些過于暧昧了,濕度增加的空氣,氣氛有些微妙。
李善義有些尴尬,随即問他能不能自己貼醫用膠布,諸仁愣了下,點點頭,便拿着貼布起身去了衛生間。
人一離開,李善義頓時松了口氣,起身将扔在外面的菜提了回來,填了一些進冰箱,一些放進廚房。
這兒并沒有雇傭家政服務,幸好他從家裡搬出去後就經常自己學做飯,手藝也算不錯。
挑選今晚要做的食材時,看到諸仁已經從衛生間出來,坐回了沙發上,順手打開了網絡電視,裡面正放着晚間新聞。
李善義問他;“你之前是和父母一起生活?”
“是的,他們也不常在家,多數時間都是其他人照顧我。”諸仁回道。
在父母家有人照顧,搬進新家卻不雇傭家政?
“我平時要上班,中午不會回來吃飯,你還是要請個做飯阿姨解決午餐。”
諸仁抱起腿坐在沙發上,“不用,我吃快餐,随便對付一下就行,不講究。”
“那可不行,你母親拜托我要照顧好你。”
雖這麼說着,其實是李善義自己不想跟他吃一起垃圾食品。
“我自己能照顧好自己。”
李善義看了眼他的背影,無話可說,獨自進了廚房裡一陣忙活。
先焖了米飯,然後開始做蔥煎小排,蘑菇湯,簡單的幾個菜端上桌子。
大約耗了一個小時時間準備這些,去叫諸仁吃飯時,卻看到了奇怪的東西。
背對着自己安靜看電視的諸仁,此時頭歪倒在沙發上似乎睡着了,有一條粗壯突兀顯眼的長尾巴甩在沙發背上。
李善義閉上了眼,用手捂着額頭,鎮定了幾秒睜開眼睛,再次看向那條尾巴,還甩動了一下?将沙發背面填充物都甩凹進去了。
“活......的?”
做個飯而已,累出幻覺了?他心狂跳,悄悄走過去。
但即使這樣輕手輕腳,諸仁還是驚醒了。
李善義随即看到那條粗糙的尾巴飛速甩向自己,也就眨眼功夫,整個人像是被一根七八十斤的棍子砸中面門。
瞬間人就被震暈了,但沒有徹底失去意識。
諸仁立馬翻身跳下沙發扶起了善義,他看上去還有些剛睡醒時的迷糊感:“怎麼會這樣?我怎麼會在白天睡着了。”
李善義切實的感到有淚滴在唇上,不一會就慢慢能看清這張俯視着自己的臉。
那是一張極為罕見的面孔,面部布滿奇異的暗紋,淺色的頭發和灰藍色的瞳孔顯得格外醒目。額頭上還貼着熟悉的醫用膠布,随着面前人呼吸的加重,情緒波動愈加劇烈,臉上的花紋也随之變得更深、更顯眼。
而且那也不是什麼眼淚,諸仁微張着嘴,将滲着黏液的唾液流入在他唇腔中。
既惡心又令人毛骨悚然,一瞬間有了會被這人吃掉的錯覺。
“啊啊啊......”
後知後覺的驚醒後猛地推開諸仁。
“這是什麼東西,你又是什麼怪物?”
諸仁呆愣了會,用手擦了擦嘴角的黏液,看着李善義咧嘴一笑,那雙濕漉漉的眼睛仿佛要吞噬人。
盡管他擁有一條奇怪的尾巴,面部也布滿暗紋,但仔細看,他卻給人一種很平衡的感覺,五官美的很難形容出來。
李善義覺得自己不是一個受外表影響很大的人,但事實似乎并非如此。
他欣賞美麗的人事物,但前提面前的人,得是個正常人類。
“我能看清你的臉了。”
諸仁聽到這話像是一點也不意外。
“好吧,所以,你吓到了嗎?”
李善義搖了搖頭,也沒太駭人,可能因為那張臉挺好看,有些獵奇的感覺:“你看着像是傳說裡的蜥蜴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