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仁沉默着,從嘴巴裡吐出很多黏液敷在白緒林傷口處。
“那就徹底做個了斷吧,殺了他。”諸仁一字一頓的說着用力将黏液摁向白緒林的肩膀。
白緒林皺着眉:“要是那麼容易,還會等到現在?還有你是不是故意的,傷口怎麼越來越疼了?”
李善義在諸仁出去沒多久,迷迷糊糊睜開了眼,碎片化睡眠也讓他易醒。
想到諸仁說給白緒林上藥,他起身準備出去看看情況,順便倒些水喝,他現在嗓子都快燒起來了。
裸着上身的白緒林後背大面積被繃帶包裹着受傷面積,顯然比他想象的要嚴重多了。
李善義一邊努力掩飾着震驚的心情,走向直飲水那處,裝作不經意的倒一杯水徑直來到兩人身邊。
諸仁看到他這麼快醒了有些意外。
“你怎麼出來了?”
“失眠。”李善義看到白緒林蒼白的臉色,“你這樣明天還要拍攝?”
“嗯~當然不會,已經推遲了。”
李善義歎了口氣,将手中還沒喝的那杯水遞給了他。
“我覺得你最近還是不要出去了,今晚發生這麼大的事肯定會被排查到。”
諸仁站在一邊,抱臂旁觀,嘴角微微抽動。
“你真的很愛操心,喜歡當爹的角色?你要是喜歡我跟你生一個。”
李善義頭也不擡:“别鬧了,傷這麼嚴重,哪怕你和他關系不好,不也是口是心非的幫他上藥了嗎?”
諸仁頓時啞口無言,剛想反駁,白緒林的手機突然震動起來。
他拿起手機,看了眼屏幕,臉色微變。
諸仁察覺到他的神色變化,目光微沉:“誰?”
白緒林将手機屏幕轉向他兩——那是一條匿名短信,内容簡短,去極其令人感到不詳。
——我來抓你了,等着。”
李善義微微皺眉:“你知道是誰?”
白緒林嗤笑一聲:“執着獵殺蛇的瘋子,除了金益,還能有誰。”他删掉了信息,站起身,活動了下受傷的肩膀:“看來這次真的不會放過我了,今天他身邊的那些人對我用了一種新的神經抑制幹擾生物武器,讓我神智混亂,差點就沒逃出來,他應該是很有信心這次一定會抓到我。”
李善義沒想到白緒林經曆了那麼危險的事,但是這人又總是說的風輕雲淡,一副好像死了也無所得樣子。
“你打算怎麼辦?”李善義問道,“他那麼說,看來是有備而來。”
白緒林換了一件皮質黑色外套,懶洋洋的回道:“還能怎麼辦,既然敢來這裡,不死不休。”
“就憑你現在狼狽的模樣?恐怕十分鐘都撐不下來。不過,你要真死了,我會把你安葬在,你最愛的黑泥地裡的,放心去。”
李善義扶額,覺得這兩人完全是沒在認真讨論問題。
“你們先冷靜一下。”他擡起頭,目光深沉:“諸赫,讓你父親帶點人手過來?”
夜色深沉,風吹過黑泥地,薔薇搖曳,帶起一陣奇異的花香。
李善義站在窗邊,室内沒有開燈,他望着窗外的景象,若有所思。
今晚注定不會平靜。
他生出這個念頭時外面的空氣也是十分沉悶,一種近乎本能的警覺讓他猛然回頭。
問向來人,“來了有多少人?”
“不多,十來個在黑泥地一公裡外的地方徘徊,他們不會大張旗鼓的,被人抓到把柄暴露到媒體那,大家都不好過。”諸仁套上了皮質黑色手套,袖口拉到了小臂上。
“你不要出來。”
這是一種默認般互相制衡敵對的狀态。
諸仁不安的時候身上的發色色素就會不穩定,他不再像往日那般言語輕快,黑色的碎發有些淩亂,烏黑的眼眸仿佛藏着無盡的虛無。
是一種不屬于人類的危險氣息一直散發出來。
他走到李善義身邊,抱着他的腦袋蹭了蹭自己臉頰,皮質的手套摩挲着他的後頸,過了一會,想到什麼似的,從口袋裡剩下的半包煙,從裡面抽出支塞入李善義嘴裡,幫他點上,将他帶離窗邊。
“别站着這裡了,很危險。”
将窗簾拉起後,諸仁将他摁坐在床邊,深深的看了他一眼,轉身出去後将門反鎖上時,李善義問了他一句。
“你會死嗎?”
諸仁以一種非常輕柔的語調保證道:“這不是第一次了,但我保證這是最後一次,我會處理完。”
李善義抽着煙,掏出手機看着屏幕上匿名傳送來的視頻,面容變得扭曲,眼神古怪。
不能确切對方的意圖,此時此刻的目的又是什麼。
視頻裡的人是他,但又不像他。
他遊刃有餘的飛身踢開一條巨蟒,然後飛奔而起抽出一把六寸有餘的刀子狠插在一條蛇的頭上,眼神狠厲兇殘。
最後熟練的扒開蛇皮,用刀開始分割蛇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