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緒林心有餘悸,又偷瞄了窗戶處一眼,那裡窗簾是拉好的。他一時之間不确信剛剛是否看錯了,但李善義那張臉切實讓他感到毛骨悚然的陌生感覺。
他有些心神不甯。
白緒林手下那些安保人員從其他地方急匆匆趕了過來,雖然這些人看着身手一般,但做這種扛人的活還算麻利熟練。
幾個男人将路邊倒地昏迷的人捆好,搬進一輛□□裡準備出發。
白緒林跟為首的男人招呼了幾句,示意他們去舊城區那片區域,男人微微颔首,兩輛車啟程往郊外駛去。
看着這些人離開後,諸仁洩了力,有些支撐不住的樣子,他微微彎着上半身,臉色也越來越差,傷口流下的血滲透了貼身緊身衣,因為是黑色衣物,白緒林之前還沒注意到,此刻看到諸仁痛苦的神情才驚覺出事了。
“你受傷了?趕緊先回屋。”
将人扶進屋子後,白緒林擡眼看了眼二樓,因為剛剛無意中看到的場景,他一時沒敢叫李善義下來。
“讓他睡,他最近肯定沒休息好。”諸仁以為白緒林想叫李善義下來幫忙。
“我也沒打算叫醒他。但今天這情況,他也不可能睡得着吧?”
“你别去煩他,我先去洗一下,看下傷口情況,你去換身衣服,你現在身上臭死了。”
“能不能說點好的?我哪裡臭?我可是跟你一個信息素氣味。”
諸仁擺擺手讓他快滾。然後起身走向衛生間,麻溜的扒下了全身衣物,上衣與胸口傷口黏在一起,像是被灼傷一般,他不會輕易受傷,就算有傷口,自我恢複也很快,人類大多數藥對獸人來說無效。
而之前倒在花園裡額頭上的傷痕也是他故意弄出來,希望和李善義拉進些關系而已。
現在,這處傷口不僅沒有在好轉,疼痛似乎持續的往深處滲透一樣。
他雙手撐洗漱台前,在鏡子面前閉上眼,緩了會又睜開,忍痛用手指插入傷口内,隻攪動幾秒,他就發現了不對勁,那處肌膚無法自我恢複,傷口處的肉有軟爛。
他拿着花灑沖洗着身體其他部位,隔了一段時間來到鏡子前,再次觀察傷口,将口中滲出了點黏液塗在傷口處,但依舊沒有轉好,還在持續惡化着。
那個武器裡的液體,看來是針對變色龍基因研發出來的有毒的物質。
他随便套了件衣服出來,回到客廳看到白緒林呆呆的杵在那。
“你發什麼神經?”白緒林難得看上去這麼反常,諸仁順着他的視線看向窗外,外面雷暴雨比之前更大,風卷着薔薇瘋狂的搖曳着,倒地了一大片。
“剛剛你進衛生間的時候,外面花叢裡好像有人在叫我。”白緒林摘下偏光鏡放在一邊,手有些微微顫抖,“而且不像是李善義的聲音。”
也許是今晚溫度太低了,白緒林感到後背發涼,他眯着黃眼睛一直看向外面:“我們蛇向來直覺很敏銳的,感覺不會出錯。”
諸仁沉默了一會說:“外面雨聲這麼大你也能聽到?真奇怪,你什麼時候這麼膽小了?”
白緒林過去将窗簾拉好,走到諸仁面前一把掀開他的上衣,看着那傷口,眉頭緊蹙:“你剛出來我就聞到了血腥味,這個傷口一直愈合不了,看着被噴灑了特殊的毒液,我已經叫科芬過來了。”
“你讓他現在過來?他怎麼進來?”
半夜狂風暴雨天,普通人踏入黑泥地很危險。
“先弄暈他,再抗進來弄醒他。”白緒林毫不在意的說着。
“做你朋友夠嗆,不過我可以出去見他,用不着這麼難煩。”諸仁回道。
“不行,萬一金益再派人過來,你和我都受傷了,很麻煩。”白緒林剛分析完目前處境,忽然察覺到樓上有動靜。
“樓上有動靜。”
這次諸仁也聽到了,哐當一聲,在室内聽的很清晰。
兩人同時推開樓上卧室門時,看到床上的李善義背對着側着身子睡得正香。
諸仁看了一眼後,又悄悄退出去将門關好,低聲對白緒林道:“沒事了,先下去。”
兩人下樓後沒多久,諸仁豎着耳朵聽了又聽樓上有動靜,這次白緒林倒是沒有察覺到。
他對白緒林伸出根手指比了個噓的手勢。諸仁表情嚴肅,湊到白緒林耳邊低聲問:“剛剛你在院子裡聽到的是男聲女聲?”
白緒林莫名其妙擡頭看了一眼,“當然是男的,但不是科芬,那家夥每次隻會在外邊道路上,再打電話給我,不會踏進來這裡。”
諸仁聽他這麼說,沉着臉靠在椅子上,心情複雜,小時候他倒是見過李善義的另一個人格,諸仁其實可以分辨出來。
一個不愛說話跟個啞巴一樣,一個性格溫和算是健談,熟悉後愛黏着自己。
金益告訴他李善義縱火的事,他其實一點也不意外,因為當初對于縱火事,最清楚的莫過于諸仁本人。
小啞巴想要殺死他,在他快被火海吞沒之際,人格轉換了過來李善義,沖進火場裡用身體保護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