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昀其實有些驚訝,秦橫居然會喜歡看戲。
池昀不是這裡的人,對修真界的文化習俗不夠了解,因此台上唱的他許多都不是很理解。
看着看着,他腦袋一歪,直接睡了過去。
秦橫扭頭看睡得東倒西歪的池昀。
“啧。”
寬厚的手把池昀腦袋輕輕一撥,把人按在了他肩膀上。
或許這個姿勢舒服,池昀無意識砸吧兩聲,徹底睡了過去。
戲台上咿咿呀呀地唱着,台上光影明亮,台下昏暗空曠。
*
地牢裡,被綁住的人已經許久未曾洗漱,渾身上下都是黏糊糊的惡臭味。
幾隻蟑螂探着觸角,快速一邊牆角移動到
另一邊牆角。
牢裡的牢頭正在外面喝着小酒,與獄卒胡天侃地。
被綁住的人很快的抽搐兩下,牆角的蟑螂身體一顫,飛快縮向牆角。
外面是獄卒的笑罵聲,牢房裡,裴燭先是猛地抖了兩下,而後眼眶瞪得極大,嘴巴張着,卻一聲聲響都發不出。
他的身體迅速水分血液迅速蒸發,很快他便猶如沒了氣的幹癟的枯枝敗葉,失了生氣。
不一會,一隻隻黑色小蟲從他枯敗的身體裡鑽出,小蟲周身帶着黑霧,紛紛爬向牆角。
*
一曲終了,秦橫朝戲班主看了一眼。
從台上收回目光,他看了一眼歪在他肩膀的池昀,又啧了一聲,他剛想要伸手推醒膽大包天将他肩膀當枕頭的人,餘光順着池昀的衣領劃進去,伸手的動作一頓。
台上的戲班子早眼觀鼻鼻觀心下了台。
整個樓空蕩蕩的,池昀睡覺不老實,更何況是倚着睡,他頭一歪,人整個從椅子上往前倒了下去。
突然的失重感讓池昀猛地驚醒。
眼看着距地面還要一尺距離,腦袋即将被砸得腦門開花,一隻腳向前一勾,阻止了池昀腦袋觸地的痛苦。
池昀的臉擱在秦橫腳面上,秦橫饒有興味地低頭俯看他,“熔城主行此大禮,莫不是知道自己睡夢中做的錯事,在向我賠罪?”
池昀腦袋昏昏沉沉,他本在喝了靈米粥後便覺不太舒服,強撐着不睡,腦子卻越加困頓難受,最後沒忍住睡了過去。
啪嗒。
池昀順着鞋面跌倒在地闆上,砸出不大不小的聲音。
“池昀。”
“池昀。”
昏倒前,似乎有人在拍他的臉。
*
池昀再次醒來的時候,輕輕嗅了嗅鼻尖,一股濃烈的藥味圍繞在他周身。
他忍不住皺起眉頭。
“起來。”秦橫:“自己喝藥。”
池昀這才發現自己在躺在床上,床邊捧着藥碗的居然是魔尊秦橫,雖然臭着一張臉,但卻實實在在是他。
太陽打西邊出來了,秦橫居然喂他喝藥。
秦橫見池昀遲遲沒有動作,眉頭很輕地擰了一下。
他拿起瓷白的勺子,舀了一勺藥汁,送到池昀嘴邊,池昀剛張嘴,就被秦橫從未伺候過人的粗魯的手法把藥汁灌了進去。
被接連地快速地喂了好幾口,等勺子再次遞到他嘴邊,池昀閉上嘴,倔強地不肯再開口了。
秦橫的眉頭擰得更深了,最終卻什麼也沒說。
他把碗擱在小幾上,坐在床沿處,不一會,霧珠匆匆趕來,将懷裡抱的小花斑虎遞給
秦橫,又低着頭退了出去。
秦橫把手裡的小花斑虎塞進池昀懷裡。
池昀低頭一看,小虎穿着一件黃色小馬褂,馬褂有一個小兜,裡面裝滿了花花綠綠的糖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