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這個理。所以我愈發懷疑兩家有什麼私仇。”蔡祭酒揮揮手。

白文清立馬彎腰附耳。

“在你來之前，我聽到一則舊聞。”蔡祭酒眉頭一挑，聲音雖然輕，但眼神卻染上了兩分的笑：“六連元昔年寫過不少話本，纏綿悱恻的情愛更是寫了不少。其中有一話本名為《我贈賢妻萬兩金》，那貪慕虛榮毀娃娃親的金千金行事作風有兩分肖似侯夫人。”

“什麼？真有這種事，那……那老趙還能夠許婚？”白文清驚詫。

趙閣老老狐狸出了名的！

他們也是承平帝登基後貶妻為妾，封趙家女為後，才知道趙家早早就從了龍！

所以就沖人這精明能耐勁，能把自己大閨女送上皇後寶座的人，會容忍自己寶貝小女兒嫁給一個被退過婚的男人？

哪怕這個男人有才華，但天底下尤其是京城有才華的又不獨獨黎元慶一個人。

“自打六連元成名，昔年人因窮苦寫話本賺些筆墨嚼用之事被翻出來後，愈發多學生效仿此事。閑書這事便屢禁不止。本官便思忖賭不如疏，琢磨牽線搭橋聯系些正經書商。”蔡祭酒正色訴說自己這小道消息的可信之處：“也翻閱過六連元的話本。說來這《我贈賢妻萬兩金》也曾風靡一時，但後來啊這版本莫名就被收回了。”

聞言，白文清感覺自己腦子都有瞬間懵了：“您……您說的是那本開創了逆襲打臉先河流派的《我贈賢妻萬兩金》？”

蔡祭酒看白文清。

“我年輕的時候好奇翻閱過。”白文清輕咳一聲：“這……這算起來都快二十年了吧？”

邊說他在腦子裡飛快算着時間，越算越覺得自己腦子像是被人打了一悶棍：“真是黎元慶寫的，那算起來黎元慶當初才十四歲就寫這麼家長裡短恩怨情仇的話本了？”

“我也震驚。派人去問過書商了，得到了回複，的确是黎元慶的馬甲之一。這本書更是六連元親自收回了版權。”蔡祭酒道：“隻不過更加微妙的是，這書近日在造星戲院被編派成戲了。”

“啊？”白文清震驚的眼睛都瞪圓了：“造星戲院若是我沒記錯的話，這背後東家就是黎元慶吧？”

這造星戲院功能如名字，直白。

是戲院，更是培養出一批批風靡京城，乃至全大周的戲子。

在官場人眼中，更是極好的謠言傳播擴散的渠道。

蔡祭酒意味深長笑笑：“若是因為愛情，對付江家是不是就合情合理了？畢竟那話本最後金千金後悔，可是死在男主懷裡的。男主最後在墓碑上還寫亡妻一詞，男主的妻子對此并不在意，還主持祭禮呢。”

白文清聞言隻覺毛骨悚然：“趙閣老還活着啊。”

單純看話本，那合乎故事發展，感覺沒什麼。可眼下某些情節被單獨拎出來，就覺恐怖。

蔡祭酒嗤笑：“趙閣老這位力挽狂瀾，讓落魄趙家改頭換面崛起的家主，可是娶了三回。”

聽得懂言外之意“名聲算什麼，到手利益才重要”，白文清隻覺寒氣都能直沖天靈蓋。

而此刻，風靡京城的造星戲院三樓包廂内，黎元慶垂首看着看台正中央空空蕩蕩的座位，面色沉沉。

掌櫃見狀小心翼翼開口：“若是……若是有新劇，按理說侯夫人都會來的。今日可能約莫有什麼事耽擱了。”

“無妨，繼續演。定要要讓這出戲風靡全京城。”黎元慶壓住眼底一閃而過的狠厲，帶着些哀恸開口：“總會有辦法讓人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