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潤生。”
聽見有人叫自己的名字,周潤生哭的不能得已,不理會,一直拍打着門。
孟嬰嬰不與他多廢話,手刀将他劈暈看向他的書童道:“帶你家郎君去好來客棧。”阿童猶豫道:“可是他母親還在等他歸去。”
孟嬰嬰擡手道:“你也想嘗嘗?”
阿童連忙低下頭:“不敢!”
将他帶到客棧,孟嬰嬰才得以喘息一口氣,胸口沉悶的壓着一塊巨石,淩道子帶着孔浮生從樓道邊走過來,看她身邊還有一個男子,大驚失色。
“孟鸢!父母之言,媒妁之約,你就算不想聽你父母的,也不能強搶男人!”
孔浮生張大嘴,不敢置信:“孟前輩,你竟然如此生猛嗎?”
孟嬰嬰沒心思跟他們開玩笑,直言道:“師父,最近翁仙的頭尾可曾查明?”
淩道子見她面色凝重,不似平日那般,微斂道:“查到了一些,但不過沒什麼大用。”
“柳州在這三年來,不曾有女子,生下過一個男子,這便是這柳州最大的怪異之處,生男生女本就無法決定,這地方,陰氣重,陽氣稀薄,自然就籠罩在陰雨綿綿的天氣中。”
孔浮生奇怪,他在觀中待着許久,并未聽說過有什麼三年不曾降子,他開口:“淩道子前輩,我們觀中并未有人前來說這件事,你從何得知的?”
“我上次累了,去花樓喝酒,那花樓裡的老媽媽告訴我的,這生不出子,他們也并不會當成是有祟氣,估計全都埋怨在自身身上了。”
孔浮生一聽,道:“淩道子前輩,你身為道人怎麼能去花樓裡喝酒。”他眉目扭着。
淩道子呦呵一聲,拿着酒葫蘆道:“誰說道人就不能喝花酒?”
孔浮生道:“我師父說,道人應當修身養性,戒浮戒躁,平日裡打打蟬坐,這些俗世的東西,道人吃了會将修為的。”
淩道子大笑一聲:“你那師父,不就是個老頑童,道人若是不喝酒,一闆一眼的,傻乎乎也。”
孟嬰嬰聽得頭疼,但也得到了消息,那就是并非是李招娣一人的母親生不出男子,柳州的女人都生不出孩子,古怪,當真是古怪。
“你将我綁到此處,究竟為何。”周潤生開口,幾人都寂然下來,他臉上沒有表情,眼睛殘留淚花。
“姑娘,你認識招娣,她是如何一個人,她怎麼會自刎而去。”他哀哀道,孟嬰嬰眼睛一震。
“他們都跟你說什麼了,你一次不差的告訴我。”
“我從臨安回來,便得知她的死訊,我不信,上門質問他們,招娣的父親說她不想嫁給什麼員外,所以自刎而亡了,我不信,招娣從來都不是一個随随便便就會放棄自己生命的女子。”他說着說着,眼角一紅。
李招娣會被做成翁仙,她母親脫不了幹系,但在剛才卻裝作一副悲痛的樣子,說她是自刎而亡,既要做好人,又幹淨惡人的事情。
“你們在做什麼。”周修葺從外回來,見到的就是他們聚集在一塊,他走到淩道子面前行禮,而後看向魂不守舍的孟嬰嬰。
孟嬰嬰道:“師兄,李招娣死了。”
周修葺臉上沒有意外,薄紗下,眉頭微動。孟嬰嬰見他沒有反應,落下視線道:“她絕不會自刎。”
一個人對生活尚且有希望,有盼望,又怎麼會自刎,這一切都讓人覺得都是漏洞。她絕對不會放過那個背後的壞人,孟嬰嬰拍桌而起道:“我要查。”
幾人看向她,孔浮生:“孟前輩?”
淩道子疏了疏胡須,笑了下笑沒說話,周修葺投來目光:“我這幾日都都去了一個地方,在南邊有個寺廟,叫碧雲寺,在那裡的山後有個宅子,裡面關押着許多少女,最小的不過五歲。”
如此熟悉,孟嬰嬰擡頭,這不正是昨天晚上她去看的那個地方,繼續聽下去。
“有兩件屋子,一間關押着尚未被砍斷手腳的女子,一間關押着已經被做成人彜的女子,我心覺不對,救下一個小女孩問她,結果她自己又跑回了宅院,因為她要償還家中債務,唯有這樣才能夠幫家裡減輕一些。”
“受得住砍斷四肢的便能夠留下,受不住的,便抛屍野外,任由野獸吃了。”
周修葺聲音平靜,薄紗覆蓋他的雙眼,看不清神色。
孔浮生罵道:“豈有此理!”
比她親眼所見的還要沒有人性一些,漸漸平息冷靜下來。
“虎毒還不食子,這些人都怎麼想的,就算家中再困難拿自家女兒出來賣給别人,良心不會痛嗎?”孔浮生憤憤不平。
周修葺道:“柳州女子生不出兒子,李招娣的死,女子被做成人彜,每一件事都關聯着一個地方。”
“碧雲寺。”他聲音冷清,孟嬰嬰對這個碧雲寺,居然有些熟悉。
腦中浮現,昨日和李招娣見面的時候,擦肩而過的那個和尚。
“方才那人是誰?”
“碧雲寺的師父,法号濟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