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飯是糙米粥,和攤的糯米餅。
糯米粉是吳嬸送來的。
餘南葉本想買點面粉,去了糧鋪,一問才知道粗面粉一斤十銅闆,細面粉一斤二十銅闆。
當初買饴糖還剩十銅闆。
他舍不得買。
好在吳嬸拿了玉米粉過來,不然這些天他和阿景還得餓肚子。
他自己挨餓還好,反正爹爹去了後,他也沒過上幾天飽日子。
但家裡有阿景了。
光是阿景那張臉,他都舍不得對方挨餓。
況且阿景還受了傷,要吃點好的補補。
他一邊想,一邊把玉米餅放碗裡。
進了屋,陸柘景已經醒了。
此時躺在床上,不知想什麼。
陸柘景腦袋昏沉,聽見腳步聲才轉過頭。
餘南葉徑直走到床邊,“吃飯了,這是攤的玉米餅,味道可能一般。”
他正要扶阿景。
阿景見狀慢騰騰坐了起來,“有勞,我很重,仔細傷着腕。”
“沒事,也就是搭把手的功夫。”餘南葉抿了抿唇,他還沒跟男子如此近距離接觸。
在林家村,爹爹走了後,他每天忙着幹活,不是忙家裡,洗衣做飯喂豬喂鴨喂雞,就是去地裡除草捉蟲。大了些能進山了,又進山奔波。
一年到頭沒個空閑時候。
别說跟男子有什麼接觸,連跟其他哥兒女娘閑聊的機會都很少。
到了南水村,和他接觸最多的漢子,就是吳大哥,但吳大哥成了親,而且吳大哥待自己如弟弟。
雖會言語笨拙的關心自己,卻也不曾靠自己太近。
他活了十七年,還是頭次和男子這般親近。
對方還生得如此英俊。
阿景是他見過的男子裡,模樣最英俊,氣度最不凡的。
阿景的聲音同樣悅耳好聽,像敲擊玉美發出的聲音,玉潤通透,作金石聲。
他之前去鎮上首飾鋪,就見過光澤剔透的玉镯。
阿景的聲音,就跟玉镯發出的聲響一樣悅耳。
他當時看了好幾眼,隻可惜囊中羞澀。
餘南葉腦中東想西想,手上卻沒落下地将碗塞阿景手裡,轉而去屋外端粥碗。
一手一隻碗,邁過門檻,餘南葉靈活後擡腿,将門踢回去。
屋裡有些暗,餘南葉端着兩隻碗,摸黑走近,全憑記憶找到屋裡唯一木桌。
陸柘景逆光看不清餘南葉神情,下意識想下床點燈,隻是他忘記身上沒火折,匆忙下了床,卻因為不熟悉屋内,一腳邁出直接撞條凳上。
不輕不重嘶了聲。
餘南葉的聲音響在昏暗中,“阿景沒事吧?”
“我沒事。”好了會兒,陸柘景的聲音才響起,比之前暗啞了幾分。
餘南葉将粥碗擱桌上,才從袖囊中摸出火折。
火折是吳嬸給的。
他頭次見到這般方便的火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