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已醒。夢中的一切悸動如雪泥鴻爪般慢慢淡去,餘下微不可聞的情緒如隔霧觀花,令人看不懂、參不透,僅有亂了節奏的心跳聲清晰可聞。
我為什麼會夢到師父?心跳為什麼這麼亂?有心疾?江冬術緊緊抓住胸口處的被褥,眼光落在天花闆上,天馬行空的肆意想着。
過來一會,想不通的江冬術從床上坐起,被子随着動作脫落,一層層堆積在小腹處,上半身的暖意被深夜的寒意掠去,倒令人清醒幾分。
江冬術臉上的熱意消下去,理智順勢上線,夢中的情緒雖已無從考究,有關夢的記憶卻全部留了下來。
很明顯這個夢與今天早上師父為我别發有關,可我當時未說出來的話是什麼?我有什麼話一定要在那個場景下跟師父講?
江冬術剖析着自己的夢境,一幀一幀推敲自己的行為,試圖給自己的行為找到合理的解釋。
記憶雖未缺失,情感卻無從再現。人在感情驅動下做出的選擇,以理智的視角觀察,未必能将其探究清楚。
江冬術一無所獲,從床上蹦了起來,下床随意揮舞幾拳,将空氣揍了一頓,然後又重新回到床上,蓋被躺好。
一套動作行雲流水,流暢度滿分。今日事,明日愁。江冬術破罐子破摔,心态良好地蒙上被子,頗有一種鹹魚擺爛的感覺。
江冬術很快又睡着,這一次她并沒夢到什麼,安安穩穩的睡到自然醒。
今天的流程很明确,江冬術交代好自己在秘境中的經曆,沙安文從旁輔助她收服秘境之靈。
不過因為昨晚的那個夢,江冬術今天見到沙安文第一眼,直直走上去,給她打了個直球,“師父,我昨天晚上夢到師父給我别發的場景,在夢裡的我還想跟師傅說些什麼就醒了。”
彼時沙安文正坐在椅子上喝茶,聽到江冬術這麼說,拿着茶盞的手在空中僵停了一瞬,随後又自然的送到嘴邊。
江冬術繼續自己的直球攻勢,老老實實的将自己的猜測全交代出來,半分沒有隐瞞沙安文,“而且我昨晚心跳還亂了,感覺我是不是有心疾沒被發現?”
先前的話還好,這一句沒被發現的心疾屬實超脫沙安文的意料,她着實沒想到江冬術有這麼的木頭,明明平時看上去還挺機靈的一個人。
沙安文被驚得說不出話,還差點被口中的茶水嗆到,将手中的杯子放到一旁,過了好一會才開口,“過來坐這。我給你檢查一下。”
沙安文的靈力作勢在江冬術體内探查一圈,實則是在加固自己在她體内留下的陷阱。
沙安文做好,對上江冬術尋問的目光,随便做出一個解釋,應付她,“心髒沒有問題。我估摸是你突然從夢中醒來,一時半會沒調息過來。”
江冬術信以為真,發出對仰望之人的感歎,“不愧是師父,好厲害呀。”
沙安文雖然心黑,還是生成了一種孩子太好騙被賣了還會給别人數錢該怎麼辦的無奈感。
沙安文不想再面對這個令她無語的場面,不着痕迹的轉移話題,“你在秘境中收獲如何?”
江冬術事無巨細的交代好一切,探囊取物,一個拳頭大小般的晶石出現在她攤開的手掌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