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魇歪了歪頭,難得顯得有些純真,臉上滿是不解,剛剛還深陷情緒的人,莫非這麼快就想通了?
心魇停下動作,不解地看向沙安文。沙安文也站在那,注視着心魇。
心魇因沙安文而成,自然也長成她的樣子。沙安文注視着她,猶如在凝視世上另一個自己。
兩人就這麼相望,一點動靜都沒有發生,最終還是沙安文自己打破了平靜的局面。
沙安文對上那雙跟自己相同的眼眸,頭一次主動上前,給了心魇一個擁抱。
心魇瞪大雙眼,大腦宕機,想不通沙安文為什麼會給自己一個擁抱,上來給她一拳還顯得合。
心魇略微用力,卻掙脫不開對方的懷抱,松懈了氣力,隻得無奈看着對方的頭頂,提醒道,“哎?幹什麼呢你?我倆是敵人,敵人懂不?哪有在對峙途中跟敵人摟摟抱抱的?你腦子終于壞了。”
沙安文感受到心魇放松下來,伸手拍上她的脊背,難得柔下聲音安撫她,“别緊張,我又不會害你。”
心魇徹底懵了,大腦一片空白,下意識覺得自己是不是在做夢,開始思考起心魇做夢的可能性以及如何從夢境醒來。
畢竟心魇不敢相信自己聽到了什麼,沙安文說不會害她,簡直是倒反天罡,心魇不害沙安文就不錯了,哪輪得到她給這種保證?
沙安文松開懷抱,心魇連連後退幾步,看向沙安文的眼裡滿是謹慎,生怕她再做出什麼出乎意料之舉。
沙安文笑了一聲,一腳把椅子勾了回來,潇灑往後一靠,擡眼看向整個人呈防禦狀态的心魇。
未等對方有什麼表示,沙安文為自己的異常做出解釋,“腦子沒壞,隻是想通了。”
“想通了?這麼快?”心魇不接受沙安文的解釋,并提出了反駁。
沙安文點點頭,應下心魇的質疑,繼續說下去,“為什麼不可能呢?我對江冬術的心動在我的意料之中,畢竟她是唯一一個必須被我捆綁在身邊的人。”
“我久離人群,一朝又得了個本性純良的小徒兒,很正常不是嗎?這份情感的産生從來都不突兀。”
心魇嗯哼了一聲,變出一張椅子坐了下,以同樣的視角回望她,饒有興趣地催促,“有道理。繼續講。我倒要看看你能編出個什麼花?”
沙安文呃了一聲,心魇的動作甚是眼熟,再配上那個跟自己如出一轍的臉,哇哦,這副得意的樣子像極了曾經吃瓜的自己。
沙安文卻沒有說話,目光掃過攤開的書頁,心魇的臉,最終透過窗戶穿過夜幕,望向了江冬術所在的方向。
心魇見沙安文下一句話始終沒冒出來,眼神還瞅往别處,氣不打一處來,變出一個茶杯,故意重重放打在桌面上。
砰的一聲悶響提醒了沙安文,這屋裡頭還有個人沒搞定呢。
沙安文回過頭來,接着講下去,“讓我苦惱的從來不是這份感情,而是我該拿她怎麼辦?我和江冬術天然有着隔閡,我不會全然信任她,畢竟我沒有辦法拿天下人去賭那種可能性。”
心魇嗤笑一聲,有一搭沒一搭的鼓掌,反諷沙安文,“呦,大義。接下來是不是該演一出世間安得兩全法的深情戲碼?我怎麼記得你不是這個人設?”
沙安文瞥了一眼心魇幸災樂禍的嘴角,心想這心魇咋這麼愛吃瓜,這點随了誰也不知道。
沙安文面對心魇的諷刺沒有生氣,随口反諷回去,“苦情戲看多了吧你,腦子也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