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安文頭也不回的将兩人甩在身後,像是有野獸在身後狂追,始終不肯停下腳步。
離開秘境,沙安文回到先前的出發點。藥王谷裡一切依舊,就是少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沙安文從江冬術閉關時,心情就莫名很差勁,回到藥王谷,感受更加明顯,心裡頭脹脹的,埋藏着一股無名的情緒,像是草木灰下的火星,靜待燃燒的時機。
江冬術給的秘匙還被沙安文抓在掌心。沙安文将它拎到空中,隔着陽光,打量起江冬術給的心意。
秘匙在陽光下熠熠生輝,折射出七彩的光,一如某人真摯的心,江冬術是很信任沙安文,才會将一張本可以做底牌的秘境大方分給沙安文。
沙安文不知是喜是怒,想要笑一下,臉上的肌肉卻違背主人的意願,僵硬的很,扯出個皮笑肉不笑的詭異感。
沙安文将秘匙狠狠握在掌心,尖細的棱角深深抵入掌心,刺得人隐隐作痛。
這種感覺說不上舒服,沙安文卻仍然死死抓着,垂眸看向掌心的眼神晦暗不明,眼中翻騰出的情緒濃得驚人,像是雨後的水汽,陰冷而又濃郁。
江冬術不在,沙安文懶得僞裝,很難說,她此刻到底抓的是秘匙,還是她心中的某個人。
手下的力度又加大幾分,秘匙的棱角終于刺入掌心柔軟的肌膚,不消片刻,幾絲細小的血流順着洞狀傷口,蜿蜒地布滿秘匙表面,淡淡的血腥味從掌心飄出。
沙安文對血腥味敏感,聞到味道的第一時間,她就已經回過神,稍稍放松了緊握的掌心,緊跟其來的是一件突然被她想起的小事。
江冬術在谷中理出了一片藥田,現下主人閉關,照顧它們的責任自然落在沙安文頭上。這片藥材倒不是什麼珍稀品種,隻不過江冬術日日悉心照料着,每日清晨雷打不動的給它們澆靈泉水。
江冬術現在無法照料它們,沙安文又準備離開谷中去辦事,沒人能預料到這些藥草離了人照顧到底能長到什麼地步?
不過說句實話,就這些藥草沙安文不放在眼裡,都是些能夠輕易買到的品種,如果是沙安文本人,她是沒那個心思去種着。
偏偏這是江冬術種下的,誰知道萬一這些藥草枯萎,等江冬術閉關出來看到它們,傷心了可怎麼辦?
一想到這種可能性,沙安文本想離開的腳步如墜千斤頂,根本擡不了一點。
沙安文轉身進了藥田,思索片刻,抛出了一個傀儡,安裝好足夠使用幾百年的能源,輸入路線圖,設定好每日自動澆水的模式,開展一輪演練。
傀儡在一旁慢悠悠地工作,沙安文監督它,看一下它有沒有出錯。
藥田不大,可要将每個藥草都澆過去,要花費的時間不算少。沙安文就這麼耐心的在一旁等着。
藥草被江冬術伺候的很好,長勢喜人。各種藥香味混雜在一起,清幽又帶點淡淡的苦澀,意外的很是好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