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東,王大娘家。
沙安文兩人還沒有走近,一陣歌聲就從屋子裡飄出來,唱天上的繁星,歌歸家的倦鳥,歌聲輕柔,這是一位母親在為自己的孩子唱哄睡曲。
除了她們兩人,過往的行人也聽到這陣歌聲。他們不約而同的面露不忍,看向屋子方向的眼睛裡帶着顯而易見的同情。
沙安文有些不在情況中,卻又隐約懂得些什麼,深吸了一口氣,感歎真是命運弄人。
沙安文在屋外觀望了一陣,最終還是選擇打道回府,卻恰好撞上了回家的王大娘的丈夫。他手裡提着一包藥和一串糖葫蘆,面色中透露着疲憊,腰背卻挺得格外直,步履匆匆地往家趕來。
見家門口站着一個陌生人,他把目光投向桃紅,眼裡帶着點感激,疑惑發問,“桃紅姑娘,可是城主找我有事?請盡管開口。”
“王大哥,這位是沙仙師,過來是想找一下失蹤案的線索。”桃紅後退一步,站在沙安文身後恭敬開口。
王大哥愣了一下,像是想哭,又像是想笑,最後扯出了個不倫不類的假笑,後退一步,讓出自家的門口,幹巴巴道,“沙仙師。”
沙安文看了一下态度奇怪的王大哥,指了指屋裡頭,壓低聲音問,“我們進去可會影響王大娘?”
聽到王大娘三字,王大哥苦笑一聲,原本挺直的腰背彎了一瞬,無奈地擺擺手,“事情都已經這樣了,再壞還能壞到哪裡去?”
這話沙安文不好接,回了個不失禮貌的表情,輕輕推開門走了進去。
屋内的王大娘坐在小院中的躺椅上,穿着有些單薄,閉着眼睛哼着歌,聽到門被推開的聲音,睜開眼看向三人。
王大哥先一步走到王大娘身邊,低聲詢問着自己的妻子,“坐在這邊冷嗎?可需要我進屋拿床被子出來給你蓋?”
王大娘搖搖頭,一手指向緊鎖的屋子,聲音中略帶點苦惱,答非所問道,“可能是我最近做錯了什麼,小雅和素心最近一直都把自己關在屋子裡。任憑我在外面怎麼唱歌哄她們都不行。”
王大娘看到王大哥手中的糖葫蘆,目光亮了亮,卻很快又黯淡下去,“還是你比較聰明,居然帶了個糖葫蘆回來哄她們。不過隻有一串,要讓她們看見要争的,我還是再出去買一串。”
王大哥哪敢放這個狀态的王大娘一個人出去,連忙攔下她的動作,急聲勸道,“廖大哥今天生意好,糖葫蘆賣完了。我明天再去買一串補給她們。”
王大娘不依,柔聲柔氣慢慢道,“不行的。小雅和素心在我這都是一樣的,哪能隻給姐姐或者妹妹吃呢?”
多愧江冬術喜歡一些甜食,沙安文習慣性會準備一些在身邊,她取出兩小袋蜜餞,上前一步,彎下腰遞給王大娘,“王大娘,我這有兩袋蜜餞,剛好可以分給小雅和素心。你看可以嘛?”
王大娘轉頭,先注意到沙安文手上的東西,開心接過兩袋蜜餞,喜洋洋道,“太好了。謝謝你呀,好心的小姑娘。”
王大娘收完才擡頭看向沙安文,誇贊道,“小姑娘很漂亮的嘞。可要見我兩個女兒?她們長的跟姑娘一樣标緻。”
說罷,王大娘轉過頭,沖那間緊鎖的屋子高聲喊道,“素心、小雅,家裡來客人了,她還給你們帶了蜜餞,快出來謝謝人家。”
屋裡頭什麼動靜都沒有,王大娘轉過頭給沙安文賠笑,有點不好意思道,“唉,瞧我這倆女兒被我寵的。客人可用過飯?我下廚給客人炒倆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