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想傷害金鐘沄，隻能偷偷的和裴永旭保持聯系。

可是這樣的日子還能堅持多久呢？

唉，難受。

*

元梨紗站在練習室的鏡子前，手指無意識地絞着衣角。

鏡中的女孩有着一頭柔順的黑發，白皙的臉龐因為緊張而微微泛紅。

她深吸一口氣，再次看向手中的樂譜，那是下周考核要演唱的曲目。

“元梨紗，到你了。”

聲樂老師李秀妍的聲音從身後傳來，平靜中帶着威嚴。

“好的。”元梨紗快步的走到鋼琴邊，向伴奏老師點頭示意。

音樂響起，她閉上眼睛，開始演唱。

她的聲音清澈透亮，像山間流淌的溪水，每一個音符都準确無誤。唱到副歌部分時，她不由自主地加入了一些自己設計的轉音，那是她在平時練習時琢磨出來的。

“停！”

李秀妍老師突然打斷了她。

元梨紗看向老師，她緊鎖着眉頭，心裡咯噔一下。

李秀妍放下手中的筆，平視着她，“元梨紗，做個自我評價，你覺得自己唱的怎麼樣？”

“我嗎？”元梨紗指了指自己，然後聲音弱弱地，“我覺得……還行吧？”

“隻是還行？”李秀妍冷笑一聲，按下了筆的開關，“你根本不懂這首歌在表達什麼。你隻是在炫耀你的技巧，加入那些毫無意義的裝飾音。音樂不是用來展示你有多厲害的，而是要傳遞情感，講述故事！”

李秀妍氣的把簽字筆直接砸向元梨紗，元梨紗站在原地，緊緊攥着拳頭，緊咬着唇。

元梨紗垂着頭，心裡一陣委屈。

明明她的聲音是最大的優勢，在表現每一首歌的時候，都用了情緒的。

可是為什麼在老師面前那些所謂的炫技，變成了一無是處的包袱？

“老師……我的音色是我最大的優勢。請您仔細聽，一定能感覺到不一樣的東西。”元梨紗狠狠抓着自己的衣角，有些忐忑。

“你還敢說！”李秀妍氣的把本子摔在地上。

霎時，練習室裡一片寂靜。

其他練習生都低着頭，不敢發出一點聲音。

元梨紗感覺臉頰發燙，眼眶也開始發熱。

“你對音樂根本沒有建樹，元梨紗。”李秀妍繼續道，“你太自我了，總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如果你不能改變這種态度，我建議你重新考慮是否适合走這條路。”

元梨紗一時間好像被抽空了所有力氣一樣，整個人呆滞地看向聲樂老師。

這時候，李秀妍老師看了一眼手表，“好了，今天的課就到這裡了。”

李秀妍收拾好教案，頭也不回地離開了練習室。

元梨紗站在原地，手緊緊的攥着拳頭。她是那麼熱愛唱歌，每天最早來最晚走，為什麼老師就是看不到她的努力？

“小梨子……你别在意，老師就是太嚴格了。”

同組的幾個女孩圍過來，安慰她。

“就是啊，李老師是出了名的刁鑽，她好兇。”

“小梨子把這首歌已經演繹得很棒了，是老師太嚴苛。”

“……”

“我沒事，我想一個人待會兒。”元梨紗勉強笑了笑，抓起背包快步離開了練習室。

隻有金鐘沄拿着兩盒草莓牛奶站在門口，元梨紗從他的身邊走過去。

金鐘沄想說什麼，最後還是遲疑了。

他并沒有跟上去。

或許元梨紗現在隻想要獨處。

*

走廊盡頭有個小小的陽台，元梨紗經常在那裡練習發聲。此時，她靠在欄杆上，任由清風風吹幹眼角的淚水。

遠處，城市的燈火一盞盞亮起，像散落的星星。

“小梨子，我正找你呢！”

一個溫和的男聲從身後傳來。

元梨紗匆忙擦掉眼淚，轉身看到裴永旭倚在門框上，手裡拿着兩罐熱牛奶。

“不就是被李老師批評了嗎？她沒少教訓人。”裴永旭走過來，遞給她一罐牛奶，"喝點熱的會好受些。"

元梨紗接過牛奶，熱度透過金屬罐傳到掌心。

“謝謝，難道你也被李老師訓過？”

“練習生之間沒有秘密。”裴永旭笑了笑，他有一雙會說話的眼睛，笑起來時眼角會出現細小的紋路，“尤其是像你這樣優秀的vocal被批評，消息傳得比公司公告還快。”

“優秀？”元梨紗自嘲地搖搖頭，“可是，李老師說我對音樂沒有建樹。”

裴永旭靠在欄杆上，目光投向遠處的夜景：“李老師是出了名的嚴格，但她從不無故批評人。她既然這麼說，一定有她的道理。”

元梨紗握緊牛奶罐，指節發白：“我隻是想唱得更好……”

“我知道。”裴永旭轉向她，“但有時候，更好不是指技巧上的完美。李老師常說，唱歌要先打動自己，才能打動别人。你……有沒有想過，你是不是太專注于唱得好，而忘記了唱得真？”

元梨紗愣住了。

這個問題像一把小錘子，輕輕敲在她的心上。

正當她想回答時，陽台的門又被推開了。

金鐘沄站在那裡，手裡同樣拿着一杯熱飲。

看到陽台上已經有人，他明顯怔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