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點點頭：“好，就這麼辦。我們現在就練習。”

元梨紗已經拿出手機連接音響系統：“音樂我已經修改過三個版本了，我們得抓緊時間。”

接下來的八個小時裡，他們幾乎沒有休息。

元梨紗像變了個人似的，每一個動作都精準到毫米，每一次轉身都帶着不容置疑的力度。她不斷調整舞蹈編排，加入更高難度的動作，甚至臨時創作了一段融合傳統扇舞與機械舞的獨舞部分。

“這裡，你的動作應該更加強勢，”元梨紗在金鐘沄做完一個滑步後指出，“像這樣。”她示範了一個看似相同卻更加幹淨利落的版本，身體的每一寸肌肉都在精确控制之下。”

金鐘沄驚訝地看着她：“你什麼時候練到這個水平的？“

元梨紗沒有回答，隻是繼續專注于舞蹈。

淩晨三點，當其他練習生都已回宿舍休息時，他們仍在反複打磨每一個細節。元梨紗的額頭布滿細密的汗珠，運動服後背已經濕透，但她的眼神依然明亮如星。

“再來一次，”她說，“這次我們加入表情管理，要讓崔制作相信我們隻是在專業切磋。”

金鐘沄點點頭，卻在轉身時踉跄了一下。元梨紗立刻扶住他，感受到他過高的體溫。

“你發燒了？”她驚呼，手掌貼上他的額頭。

金鐘沄勉強笑了笑：“沒事，可能是太累了。”

元梨紗的表情軟化了，她輕輕歎了口氣：“休息半小時。我去買退燒藥和能量飲料。”

“不，我們沒時間——”

“閉嘴，”元梨紗已經抓起錢包，“如果你明天在崔制作面前暈倒，那才是真的完了。”

她快步走出舞蹈室，心跳如鼓。走廊的監控攝像頭讓她不得不保持面無表情，但内心卻翻湧着無數情緒。憤怒、恐懼、擔憂，還有……那種她一直試圖否認的感情。

便利店的白熾燈刺得她眼睛發痛。她抓起退燒藥、冰鎮飲料和幾個飯團，結賬時才發現自己的手還在微微發抖。

“練習生？”收銀員是個和善的中年女人，“這麼晚還在訓練？要注意身體啊。”

元梨紗勉強擠出一個微笑：“謝謝，我會的。”

回到舞蹈室，金鐘沄已經靠在牆邊睡着了，臉色潮紅。元梨紗輕輕搖醒他，遞上藥和水。金鐘沄乖乖吞下藥片，然後接過飯團狼吞虎咽地吃起來。

“慢點，”元梨紗忍不住說，“沒人跟你搶。”

金鐘沄停下動作，看着她：“你在擔心我。”

“我隻是不想明天少一個搭檔。”元梨紗别過臉去，但耳尖卻紅了。

金鐘沄輕笑一聲，沒有戳破她的謊言。他們安靜地吃完簡易的宵夜，然後元梨紗堅持讓金鐘沄再休息十分鐘。

“你知道嗎，”金鐘沄突然說，“我第一次注意到你，是在三年前的月末評價上。”

元梨紗擡頭看他：“我以為你說的是我第一次登上光榮榜的那天。”

“是的，”金鐘沄微笑，“我好喜歡你，紗紗，你知道嗎？後來，看到了你的校慶表演，你跳錯了整個副歌部分的編舞，但臨場發揮了一段即興舞蹈，不僅完美銜接上了音樂，還讓所有評委眼前一亮。”

元梨紗驚訝地睜大眼睛：“你記得這麼清楚？”

“因為那一刻，”金鐘沄的聲音輕柔而堅定，“我看到了真正的偶像應該具備的素質。不是完美的技巧，而是那種臨危不亂、化危機為轉機的才華和勇氣。”

元梨紗感到胸口一陣溫暖，但随即又繃緊了神經：“休息時間結束，我們繼續練習。”

淩晨五點，他們終于對表演滿意了。

元梨紗将音樂和編舞筆記備份到三個不同的U盤裡，又給經紀人發了郵件，聲稱他們通宵練習是為了準備一個“特别企劃“。

“現在回宿舍洗個澡，換身衣服，“元梨紗說，“七點半在公司門口集合，再排練一次。”

金鐘沄點點頭，卻在起身時突然握住她的手：“無論發生什麼，記住這不是結束。”

元梨紗想抽回手，卻發現自己做不到。她輕輕回握了一下，然後迅速松開：“走吧，時間不多了。”

*

上午八點五十分。

元梨紗站在崔振浩辦公室門外。她穿着簡單的黑色訓練服，頭發紮成利落的馬尾，妝容淡得幾乎看不出來，卻格外突出了她明亮的眼睛和堅定的表情。

金鐘沄站在她身邊，臉色已經好了很多，但眼下有明顯的青黑。他們交換了一個眼神，無聲地确認了最後的計劃。

辦公室門開了，崔振浩的助理示意他們進去。

房間裡有三個人：崔振浩、藝人管理部的樸部長，以及公司的創始人李繡滿老師。

“坐。”崔振浩面無表情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