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最終，斯内普還是沒有念出什麼咒語來。他淡漠的眼神落在她臉上，手指卻無意識的攥起，證明了他内心的不平靜。

“保持聯系。”斯内普重申道。黑眸幽深，意味深長。

他大步離開了，背後的袍子湧起，如陣陣海浪，又似蝙蝠。

＊

校長辦公室的旋轉樓梯發出細微的吱呀聲，斯内普黑袍翻湧如烏雲，在落日餘晖中卷過冥想盆邊緣。鄧布利多正用銀勺攪動一杯蜂蜜茶，桌旁蟑螂堆突然炸成火花——這是十分鐘内第三次預警咒被觸發。

"他們要在薩裡郡制造爆炸，僞裝成煤氣管道事故。"斯内普将記憶瓶擲向空中，銀色霧氣中浮現小巴蒂·克勞奇的臉。複方湯劑失效的枯黃發絲垂在他傲羅徽章上，正對着倫敦地鐵模型施放膨脹咒。"今晚八點，滑鐵盧站。"

鄧布利多的半月形眼鏡閃過藍光："阿拉斯托和金斯萊在排查翻倒巷的消失櫃，萊姆斯可以帶小隊去地鐵站。"他指尖輕點鳳凰尾羽，福克斯的清啼穿透玻璃窗，"情報來源是摩洛斯？"

"小巴蒂·克勞奇暫住她家監視她，她偷聽得知。"斯内普的嘴角抽搐着，像是吞咽了什麼苦澀的東西，"黑魔王還計劃劫持阿茲卡班，放出萊斯特蘭奇。"

這是一種權衡。

鄧布利多幹枯修長的手指搭在桌上，若有所思。

"西弗勒斯，"鄧布利多将一袋滋滋蜜蜂糖推過桌沿，"小巴蒂·克勞奇死于混戰幾率多少？"

阿茲卡班關押的那群食死徒無一不是罪大惡極之輩，他們一旦全部出獄，黑魔王必定如虎添翼，鳳凰社勢必更加難做。

“幾率不大。”斯内普陰沉着臉，“他滑的像泥鳅。”

但傲羅不能全軍出動，陣容也隻能強弱參半。不能讓黑魔王質疑兩位間諜的忠誠。

“我會想辦法。”

“拜托你了，西弗勒斯。”

＊

黑魔王像是剛戀愛缺乏安全感的青少年，三番五次使用黑魔标記召喚他的仆從。斯内普在心中嘲諷道。他一邊擔心着伏地魔毫無音信時可能潛藏的危機，一邊又對這頻繁的傳召感到厭煩。

這種反複無常的召喚，在斯内普看來，不過是伏地魔的服從性測試罷了，試圖用這種方式來确認自己對食死徒們的絕對掌控。

伏地魔莊園的鑰匙由摩洛斯畢恭畢敬地交還。米麗森·巴諾德原本預備将其摧毀，可摩洛斯作為伏地魔最死心塌地的手下，怎能容忍這種對主人的大不敬？她自然是要為主人将這象征權力與領地的鑰匙完好無損地保全下來。

待衆人在陰暗且彌漫着詭異氣息的大廳中落座，摩洛斯較斯内普領先一個身位，昭告着自己在伏地魔心中更為特殊的地位。

衆人皆低垂着眼簾，用一種近乎虔誠而又帶着恐懼的目光注視着高高在上的主人，卻又因懼怕而不敢直視他那如血般猩紅的雙目，仿佛那目光中藏着能将靈魂灼燒的魔力。

伏地魔假笑着，那笑容如同寒霜，沒有一絲溫度。他的聲音如蛇般冰冷，詭谲而悠遠，在大廳中回蕩，“我屢次召見你們，你們是否會煩？”

在此時若是答“是”，迎接他的必将是兩個阿瓦達索命咒。不僅黑魔王本人會毫不猶豫地出手，坐在他身側的小巴蒂更是會沉默着将那緻命的綠色光芒直擊對方的胸膛，讓其瞬間魂飛魄散。

“呵呵，”伏地魔輕輕的笑，那笑聲在寂靜的大廳中顯得格外陰森，“看來你們毫無疑義。”

他掃視着衆人，那目光猶如一把銳利的刀，仿佛要将每個人的心思都剖析得清清楚楚。

“那麼，各位朋友，有誰能為黑魔王下一步計劃出謀劃策嗎？”伏地魔的聲音再次響起，帶着一絲期待，又帶着不容置疑的威嚴。

摩洛斯立刻心領神會，朝伏地魔輕點頭顱，身體微微前傾，表現出十足的恭敬，“我認為，主人，我們應劫持阿茲卡班，将我們的同伴放出來。”

她的聲音堅定而有力，似乎已經看到了那成功的畫面，“這樣既讓他們順理成章回歸食死徒，又能震懾魔法界，示意魔法部無能，鄧布利多無能。讓所有人都知道，在您的力量面前，他們所謂的權威不過是一紙空談。”

“摩洛斯，你可是法律執行司司長呢。”伏地魔微微挑眉，語氣中帶着一絲玩味，似乎對摩洛斯的提議早有預料，又似乎在試探她的決心。

“主人，我是您派去魔法部的，自然要為您效力。”摩洛斯虔誠地說，眼中閃爍着狂熱的光芒，對伏地魔的忠誠溢于言表。

斯内普坐在伏地魔右手邊兩個位置的距離，他微微挺直脊背，沉穩而誠懇地開口，“主人，那日是霍格沃茨的例行例會，請原諒我無法到場。食死徒的力量寶貴，我可以熬制魔藥，使所有傲羅都無法正常到場。這魔藥無色無味，效力持久，等我們的人進入阿茲卡班便如無人之境。”

斯内普詳細地闡述着自己的計劃，眼中透着冷靜與睿智，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伏地魔聽着兩人的提議，手指輕輕敲擊着座椅的扶手，發出有節奏的聲響。他猩紅的雙目向座下遊移。

小巴蒂、摩洛斯、西弗勒斯……馬爾福、克拉布、高爾……他眉頭微皺，在幾年嚴打之下，連克拉布高爾之流都能坐上商議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