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昭炎和謝思周在屋頂上蹲着,隻等季罂浮出水面,他好下去接應。
但是人進去好久了,一直都不見有動靜。
倒是先等到海市蜃樓,疏檀搬來的蜃女興風作浪,掀起海水淹了鲛珠鎮。
昭炎還在納悶蜃女到了,怎麼不見疏檀回來,身旁的謝思周突然吠了兩聲。
順着嚎叫的方向望過去,便瞄見了在塔上鬥法的兩個魔頭。
他定睛細看,一個是耀晴,另一個竟是帝星垂。
“帝星垂。”昭炎“刷”地站了起來。
這叛徒居然還敢出現。
他很想立刻沖上去教訓這個賣主求榮的叛徒,但想到女君還在下面,隻能收回踏出去的腳。
“算了,暫時放他一馬。”昭炎忍了下來。
帝星垂要想活命,最好是祈禱疏檀别在這會來。
帝星垂和耀晴湊一塊已經夠難搞了,再加一個疏檀,那才是閻王聚首,屆時這片海域的生靈萬物都别想活了。
謝思周看他在原地打轉,東一圈,西一圈,晃得眼花,便沖着他嚎。
昭炎停住腳步,擡頭看到一道紅光劃過,額上頓時青筋直跳。
風鶴不在,沒人能管得住疏檀,今夜怕是要難以收場了。
昭炎腦子轉得飛轉,也還是沒想到好的辦法。
不管怎麼,先穩住他再說。
昭炎飛身下去,截住疏檀,“疏檀将軍,你和蜃女說了什麼,她竟罔顧海族性命,發動海難。”
疏檀“哼”了一聲,“罰罪在海域遍布耳目,追查宇宙焰的下落,蜃女怎麼可能輕易繞之。你既然在此,為何不提前阻止?”
昭炎委屈,“蜃女的脾氣你不是不知道,她要血洗鲨族,我如何阻止得了。”
在疏檀開口罵他前,昭炎連忙道:“這不是重點。重點是女君去了鲛人宮,帝星垂和耀晴大概是感應到氣息找了過來,隻怕已經驚動了罰罪。我去告知蜃女,你去通知風鶴前來。”
疏檀本來是要去收拾帝星垂的,聞言小臉一沉,“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等我回來再擰下你的狗頭。”
“……”
算了,反正都逃不過挨罵。
昭炎捂了捂額,轉身向蜃女飛去。
海上也不知是什麼動靜,水下宮殿晃動得有些厲害。
鲛人還在往寝殿這裡逼近,季罂拉住典樂翊跑出去,外面早就圍得水洩不通,鲛卒舉着兵械殺過來。
“走不了了,打出去吧。”進不是,退也不是,隻能硬着頭上了。
季罂扭頭問典樂翊,“你自己可以吧?”
典樂翊橫身擋在了前面,将她護在身後,“不行也沒辦法,我掩護你出去。”
季罂是他帶來的,也該由他完好無損地送回去。
可季罂不領他的情,“開什麼玩笑,你要是死了,離心也就沒用了,那我豈不白走一趟。”
“閃開。”她一腳踢飛沖在最前面的鲛人,把落下的兵器踢給典樂翊,“拿好你的武器。”
那把武器落在典樂翊手裡,是從沒見過的奇怪兵器,“我不會用啊。”
“用過就知道會不會了。”
鲛人可不給他喘氣的機會,全都沖了上來,他隻好拿着這把怪兵器當劍使,上劈下砍一陣亂揮。
鲛人有了美貌,戰鬥力卻不行,季罂赤手空拳便将這些鲛卒揍得躺了一地。
鲛族的大臣妖将趕到時,就看到一地的殘卒。
大臣吓得不輕,但還算鎮定,“姑娘這是何道理啊?你二人擅闖禁海,盜我離心,如今還重傷我鲛人士卒。”
季罂也很為難,“離心隻此一株,你們必定不會給我,我也沒辦法,隻能出此下策。”
雖說她誠實,但大臣無語,“離心乃我鲛人所有,不給也在情理之中。”
“所以我就直接拿了。”
季罂反手一掌拍在典樂翊胸口。
毫無防備的典樂翊生生受了這一掌,胸口那裡頓時刺痛不已,他低下頭看,離心已經和他的心髒融在了一處。
離心一旦進入人體,再不能為第二人使用。
季罂笑道:“現在是我們的了。”
鲛人的妖将們勃然大怒,舉起兵器砍向季罂的腦袋,季罂揮指将妖将定住。
“你先走。”她對典樂翊道。
“不行。”她是為了幫自己才身陷囹圄,他怎麼隻顧自己,“要走也得一起走。”
季罂無語,“你怎麼回事,今日好啰嗦啊。”
他但凡自私些,自己也就沒這麼多麻煩了。
見他無動于衷,季罂實在服氣,抓過他掠了出去。
其餘妖将來追,她将典樂翊手裡的兵器擲出去,高大的紅珊瑚樹應聲倒下,阻斷了追擊的去路。
有妖臣在混亂中高聲呼喝:“快鳴水鐘,請求援兵。”
水鐘鳴響,響徹深海。
散落在各處的鲛人兵卒得了信号立即封鎖了王都,加緊戒備。
鲛人宮裡。
年幼的鲛人王正在聖女身邊聆聽課業,聽到水鐘鳴響,慌張起身,“水鐘長鳴,是戒嚴之意。聖女,您可知道發生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