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魚微笑着搖頭,“開始也怕的,但有公子在,就不覺有多怕了。”
她往晏骁方向看,晏骁隻是尴尬地笑了笑。
季罂頓時了然地點頭,“這麼危險的地方你都甘願跟着,說明你對他意義不凡。”
懷魚臉上一燙,“讓姑娘見笑了,公子于我有收留之恩,我隻能做些微末小事報答他。”
報不報答都和季罂沒有幹系,她笑了下,問紅玉姬:“今晚渡河嘛?”
“你為何要渡河?”晏骁好心勸道,“渡口被鬼疫污染,強行渡河不妥。”
季罂嘀咕道:“現在不渡河,我才要死在這裡。”
“什麼?”晏骁沒聽清。
季罂把他擠到一邊,“晏小公子去忙吧,不用管我們。”
她拽着紅玉姬的手臂道:“我們渡河。”
紅玉姬問她,“走得了嗎?”
季罂早就想到了辦法,“你把美人罪引出來,鬼氣不能近身,我們不就順利出去了。”
紅玉姬道:“你倒是會使喚我。”
話是這麼說,她還是撚起訣,正準備喚出美人罪,卻忽然收了手,視線落向前方。
“看什麼呢?”
季罂順着她視線,對面幾個男女簇擁着一個氣勢威嚴的中年婦人走來,那中年婦人在紅玉姬臉上看了好幾眼。
晏骁為她們介紹道:“他們都是五毒一門的長老,中間的這位是如今的掌權人五景前輩。”
季罂見紅玉姬臉色怪怪的偏過頭低語,“方才你是要祭出美人罪吧,怎麼收手了?”
紅玉姬沒有回答,徑直擡步走了過去,經過五毒的時候,她放慢了步伐,而對方也看了過來,甚至在走出幾步遠的時候視線還在。
季罂一頭霧水,“你感覺到什麼了?”
紅玉姬這才道:“不可在此施展法力。”
如果是這樣,說明這些人正氣十足,有絕對的魔抗。
季罂心下琢磨着,看看走遠的五毒,又看向那些染了鬼疫滿面猙獰的病患。
有一個很大的藥篷,裡面所有的病患雙目無光,神情木讷,像失了魂的樣子,露在外面的肌膚都留有黑色痕迹。
季罂用手在他們眼前晃,對方也沒有絲毫反應。
紅玉姬道:“應該是鬼疫的後遺症。”
“确是失魂的症狀。”有人聞言起身,敞開玉葫蘆将五毒收回。
雙方對視的刹那,都有短暫的驚愕。
這不是五龜嘛!
不過五氏一門都在,她在這裡也不奇怪。
五龜也沒想到是她們,雙目的瞳孔都放大了,“是你們!”
季罂笑着打量她,“喲,烏龜妹妹如今都能獨當一面了。”
五毒非大禍不會輕易南出,而今都到了這裡,可見鬼疫已經驚動天下。
季罂目光掃過病患,“烏龜妹妹這是在療治他們的失魂症?”
五龜點頭,“還原神智才是真的治愈。”
她收好了玉葫蘆,看向走過來的晏骁,“晏公子,我需要取一種能恢複神智的毒蟲。”
晏骁在負責營地一切事務,自然有求必應,“哪裡有這種毒蟲,我立即派人取來。”
五龜道:“昨日在渡口,我發現一株鬼赤草枯死了,而周圍的草木卻青蔥繁茂,我覺得奇怪,此地鬼疫橫行,陰氣十足,按理說鬼赤草應該更旺盛才對。于是我仔細觀察那株鬼赤草,發現草葉上有一種白色毒蟲,我将毒蟲帶回,用了一夜的時間提煉出毒液,發現毒液有吞噬鬼氣的功效。”
她指着剛剛醫治的幾名病患,“經長老們的同意,我将毒液引入他們的髒腑,果然有所緩解。”
這是個重要發現,晏骁深吸一口氣,上前兩步走到那些人面前,雖然都昏迷着,但身上的鬼氣的确散去不少。
季罂摩挲着下巴,心想應該沒那麼容易解決。
果然,五龜搖着頭道:“隻是可惜,我沿着鬼赤草的蹤迹尋找,一直到河中終于發現毒蟲,正準備出手時鬼赤草消失了。”
“消失了?”晏骁蹙眉。
五龜道:“本想追尋下去,但身上的驅鬼符快要失效。”
季罂道:“不會是遇上鬼打牆了吧?”
“此事非同小可,需要和長老們商議一個對策。”晏骁對懷魚道,“我去和掌門上衣,你先回營帳。”
懷魚:“也許我能幫到公子。”
晏骁想着人手都在照料病患,終歸不好留下她一人,因此也沒再拒絕。
隻是對季罂道:“渡口有鬼牆擋路,你要渡河也渡不了,今晚就在這裡住一晚,等我做好了安排再送你出去。”
季罂看看紅玉姬,紅玉姬頭轉到一旁,“别看我。”
季罂:“……也行,正好我也看看那什麼毒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