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傷勢較重,好在不是什麼緻命傷。”
治療這種小傷,完全不需要費勁,五氏暫時幫他止住血。
晏骁動了動身體,力量恢複得差不多,“好了很多。”
“那我們回去吧。”娥娥扶他起來,“五龜已經回去了,鬼疫也該解除了。”
他們離開了崖底,坐上來接應的船,兩岸景色如初,晏骁還刻意找了找岸上的桃花,并沒有任何蛛絲馬迹,如果不是身上的血迹提醒他,那個地方就像是他的一場夢。
回到營地時,天已經黑了,但兩岸枯萎荒涼之地已經恢複生機,觸目一片蔥郁。
在對岸的營地,燈火點點中,一隊人馬遠遠站着。
“好像是我阿兄找我來了。”娥娥對晏骁說,“表兄,你照顧好自己,我回去了。”
她看了眼全程沒有出聲的懷魚,不舍地上了船。
繁期注視着妹妹上岸,确認她沒有缺胳膊少腿的,便沒有質問她的去向。
娥娥見将士們都恢複了精神,料想鬼疫已經解除,雖然心裡是高興的,但還是覺得有些心虛。
“阿兄不問我去了哪裡嗎?”
繁期一副嚴肅的神色,“你做什麼我不會管,但不能置身于危險之中。”
娥娥道:“阿兄就放心吧,我沒那麼傻。”
繁期問:“你找回來的那個人就是晏骁?”
“嗯。”娥娥點頭。
“他身邊的女人是誰?”
娥娥:“就路上撿回來的平民,表兄可憐她,一直帶在身邊。”
繁期皺眉道:“聽阿兄一句勸,晏骁非你良人。”
娥娥一聽就生氣,“我不許你這麼說他,就算你是我阿兄也不行。”
“唉,怎麼說你好。”繁期摸摸她腦袋,神情又嚴肅了許多,“你還不知道吧,申國已經發兵了。”
“什麼!”娥娥急道,“那表兄呢?”
“他的父親叛逃申國,他沒有理由叛變他的父親。”
娥娥不知道為什麼,心裡慌慌的,“他們準備攻打哪裡?”
“羅邑國。”
那是季罂的母國,娥娥問:“以什麼理由進攻?”
“孟侯包藏妖星,私動鎮國寶器長明劍,對天子忠心有異。”
娥娥道:“可是天子的命令?”
繁期搖頭,“如果真是這樣,為何早年不動手,而選在此時。娥娥,眼前還隻是羅邑國,下一個或許就會輪到我們秋骊。”
他的目光落在娥娥猶豫不決的臉上,“與其長痛,不如先站斷禍根。”
娥娥明白他的意思,“阿兄是要我放棄他?”
繁期知道她不會這麼容易放棄,拍了拍她的肩道:“你自己想想吧。”
微弱的晨光灑向這片剛恢複人氣的土地,驅散了陰森鬼地遺留的戾氣,地上的人紛紛走出營帳,沐浴在久違的陽光裡。
晏骁從營帳出來,走遍了營地,也沒有看到季罂的影子。
“季罂呢?”他問侍從,“她們沒有回來嗎?”
侍從道:“她們一直都沒有回來。”
晏骁一愣,準備去找她,剛提步就被走過來的一行人攔住了。
來人是他父親的屬官,“國中有重要的事,太宰來請公子回去商議。”
晏骁撥開他們就要走,“我還有事,辦完再回不遲。”
屬官見他不為所動,便道:“太宰已經發兵羅邑國。”
“什麼?”晏骁疑似聽錯,又問了一遍,“你再說一次。”
屬官道:“出發已有半月。”
出發半月,那麼差不多快到羅邑了,等到這個消息傳出來時,或許羅邑國已經不複存在。
懷魚道:“公子,季姑娘會不會已經知道,回羅邑國去了。”
晏骁腦子裡亂糟糟一團,“孟侯如今是什麼狀況?”
屬官回道:“這時候交出孟侯向天子請罪表明忠心,已無可能,邑公隻能放出孟侯,命他戴罪守城。”
現在兩條路擺在他眼前,一條是去找季罂的下落,另一條是保住孟侯一家。
晏骁:“即刻啟程去羅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