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戰兩方都遭到了重創,王畿和羅邑隻能休戰,暫時退回營地休整。
此刻,帝化麟、帝星垂和蟾宮三魔聞風而動,潛伏暗處準備伺機而動。
人間遭厄,天下佛門僧衆為此超度,狂佛和菩菩也緊跟着趕到桃夭谷。
菩菩望向天際,雙掌合十念了一句彌陀,口中喃喃道:“劫數已至,快了,快了,快要變天了。”
在這次大戰中,老天師施也狄以畢生修為為引,引來天雷,重創了季罂和紅玉姬,但他也因此修為耗盡,命喪黃泉。
老天師死吼,公王段用無心鈴收下了他散落人間的三魂。
季罂尚不知情,她重傷後一直在大帳養傷,典樂翊留在身邊照顧她。
因為有宇宙焰,她的傷勢恢複還算迅速,不到五日就差不多恢複了大半。
季罂隻等傷勢全部恢複,便迎接和紅玉姬的第二戰。
典樂翊和她坦白,他回來是為了報答她的恩情,在接下來的時間,他會盡力保護她,但不會加入他們。因為浣雪塢的門訓是不允許參與俗事争鬥,所以等到戰争結束,他就會去北枷山繼續修行。
季罂有些驚訝,“你這麼快就出師了?”
典樂翊點頭,“師父蔔了一卦,算出我命中有一死劫,特地讓我回國化劫,如此也算是出師了。”
“時間過得真快。”季罂還記得他離開時,自己和他說過的話,“記得當時我問你,如果我要你殺人,你會不會願意。”
她看向典樂翊的眼睛,笑道:“如今我還是那句話,别讓人間的污泥髒了你的白衣。”
典樂翊怔了怔,視線與她相接,沒有說話。
季罂捏住他的手臂,“放心吧,我将心血予你,多少也能助你逃過死劫。”
她的手指略涼,皮肉之下的血液卻是熱燙的。
季罂動了動手指,五色的螢火飄出,典樂翊手臂上細小的傷口瞬間愈合。
“這是?”
季罂并指撚訣,召喚出一簇火焰,“宇宙焰。”
在還沒有宇宙焰之前,她就已經繼承了魔父的血統,從而也就繼承了他的一些修為,比如有限的起死之能。
第一次給了鲛人的藍煙公主,第二次給了典樂翊,最後一次給了紅玉姬。
有了她的血,紅玉姬的傷勢也會恢複得很快。
這次大戰,紅玉姬的傷勢也委實不輕,她讓靈樞牽制住夏王,閉門療傷。
而王畿也因施也狄的傷逝元氣大傷,夏王失了民心,李鹿玄卻在這時候加了一把火,向夏王進讒,将三國王公扣留在王畿,此舉引得各國諸侯人心惶惶,蠢蠢欲動。
諸國異動,夏王震怒,當即下令,要諸國王侯全部來朝。
諸國王侯深知入朝之後恐怕有去無回,索性反了,聯合起來整兵,準備殺去王畿,扳倒昏君。
天下陷入了亂戰,一直觀望的亓國被諸軍波及,亓公被迫棄城逃跑。
但逃到邊境時,就被鬥雲蠡抓獲,夏王名人把他吊在王畿的城門上,警示各諸侯國,若有異心,下場便如亓公。
天下混亂,尤其施也狄死後,人間的正氣開始變得稀薄,妖物也在這時相繼出現在王畿。
潛伏多時的魇魔随着妖魔進入王畿,利用夢魇侵入紅玉姬和季罂的睡夢。
但這次他沒能成功,因為剛觸及到兩人的夢境,他就被逼退了出去。
魇魔看不明白是什麼緣由,隻能招來墨鴉。
王畿不安甯,在秋骊邊境苟延殘喘的晏骁卻相當安靜。
隻聽說他每日都在營地,隻在晚上出門。
這讓異常繁忙的繁期感到異樣,于這日質問他去了哪裡,兩人争執之際,晏骁失手使出仙術殺死了繁期。
一時生出了心魔,晏骁索性砍下繁期的人頭逃向項國。
繁期被害,晏骁逃走的消息很快便傳到了娥娥的耳朵裡。
娥娥不願相信,快馬趕去邊境,得知晏骁已經帶着繁期的人頭向姬瑩夫人投誠。
晏骁甚至請纓,親自率兵殺進秋骊,國中無将,秋骊王披甲迎敵,娥娥擔心父母安危,便捉了走失的懷魚連夜回援。
她顧念着往日情分,寫了一封信送去給晏骁,想要利用懷魚勸阻晏骁罷兵。
然而晏骁對此不在意,隻讓信使帶了一句話。
“一個妾而已,無甚緊要,要殺要剮都随你。”
信使當着懷魚的面将話帶到,懷魚聽後心如死灰。
“公子怎麼可以……怎麼可以不要懷魚。”
懷魚不敢相信這是真的,但想到前兩次的抛棄,她又啞口無言了。
娥娥顯然也沒想到會這樣,在她心裡,晏骁雖不是架海金梁,也是一個路見不平的少年俠士,全然不似今日這般狠心無情。
想起那些過往,娥娥隻覺得好笑,“懷魚姑娘,你走吧。”
懷魚流着淚搖頭,“公主,我已經無處可去。”
“天下之大,總有你的立足之地。”
娥娥拿起她的劍,走出營帳,她的侍從們焦灼地侯在外面。
他們告訴她,晏骁已經攻進王都,秋骊王中了箭,受了重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