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欸!”月老忍不住驚呼一聲。
那兩個鬼差手腕上竟然同時出現了捆綁點,難道剛才是自己老眼昏花沒看見?
“你先放開我。”在天兵天将的注視下一路被牽出九重天,盛司南才終于找機會甩開了陸栩,小聲告誡他:“這裡是天界,你能耐再大也不可以胡來。”
剛才看陸栩對月老的态度,盛司南生怕下一秒月老就會慘遭不測,然後天兵天将把他們團團圍住,亂刀砍死。
“你知不知道紅線不能随便綁!”陸栩聲音裡帶着壓制不住的怒氣。
盛司南肩膀不自覺縮了縮,印象中這是陸栩第一次對她這麼大聲說話。
“沒……沒綁上。”她慫的不行。
見盛司南吓得臉色都變了,陸栩默默壓制住要砸了香火琳宮的沖動,朝她軟下聲音。
“我們走吧,這天界本來就不是什麼值得待的地方。”
“哦,好的。” 盛司南趕緊順着陸栩來。
識時務者為俊傑,隻要不沖她發火,不要她的小命,就算陸栩要她單身到涅槃她都答應。
欸?他憑什麼要自己單身?
陸栩這人話是真的少,直到找到那棵綁着紅線的妖樹,都沒再對自己說一個字,也不知道是不是在生悶氣。
青鸾總稱呼他為酷哥,真是名副其實,又冷又酷又難猜。
先前聽月老說這棵樹是妖樹時,盛司南還沒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等真看到那棵樹的本體,才知道自己這次的任務有多棘手。
那處草坪土壤肥沃野草繁茂,卻孤零零隻有一棵雲衫杵在那,不遠處還有幾株已經枯死腐爛等着被園林工作人員挖走處理的不明樹根。
遠遠望去,那棵枝繁葉茂的雲衫高聳挺立妖氣沖天,灰褐色的樹皮撐開猶如裂谷一般的溝壑,看着樹的直徑應該有三五百年樹齡,但才三五百年的樹就成了妖,也是夠上進的。
“這棵樹身體裡雜糅了很多妖氣,”陸栩隻淡淡凝視一眼:“鵲妖,鼠妖,梧桐樹妖,還有不少雜七雜八小精靈的法力沒來得及完全融合,靠強取豪奪來的修為,至少有上千年。”
“上千年?”盛司南心裡咯噔一下,她如今的修為滿打滿算三百年,過去等于是找死。
不過陸栩的陰陽眼也太牛逼點了吧,連樹妖體内雜糅的妖氣都能看得到,這是陰陽眼嗎,這是透視眼吧。
盛司南下意識捂住自己幼小無助的身體。
那自己以後不就跟遊戲人物一樣,腦袋上頂着明晃晃的經驗值,等經驗值夠了,就被他一口吃掉。
“别怕,我先過去。”陸栩輕輕按住盛司南發抖的肩膀。
我怕的是你!
“好,你小心點。”她從小就很有禮貌。
聽到這句話,陸栩按在盛司南肩膀上的手滞了一下,忍不住捏捏她的耳垂:“放心。”
等人走了盛司南後知後覺的耳朵發起熱,她是挺喜歡捏自己耳垂的,但别人怎麼能随随便便捏哪,也太不尊重人了,這都第二次了!
下次,下次陸栩要是再這麼不懂禮貌,她一定得……
“南南,過來吧。”
遠處充滿男人味的磁性聲音傳了過來。
盛司南注意力瞬間被吸引過去,隻見陸栩正一手扶着樹幹,朝她微微勾起唇角。
盛司南愣了一下,掏出身後的獵魄槍走了過去。
鎖魂繩隻對生魂有反應,獵魄槍卻可以無差别大殺四界的,她之前之所以被豬妖追了二裡地也沒用獵魄槍回擊,是因為她光顧着跑了連拔槍的機會都沒有。
至于她為什麼不拿獵魄槍對付陸栩,她也不是沒想過。
從前怕陸栩是凡人會傷及無辜,如今是怕獵魄槍根本奈何不了他。
江無岸說過,獵魄槍很有靈性,使用它的主人什麼道行就能發揮出它多大的殺傷力,如今盛司南三百多年的修為,就算溫峣已經在上面施過法幫她加持效果,她最多也隻能逮捕千年以下修為的生靈,所以江無岸至今連一次千年妖魔的收捕任務都沒給盛司南派出過。
恐怕月老也沒過多調查,隻告訴江無岸這樹妖也就幾百年的道行,江無岸才這麼放心的讓她來出任務。
她舉着槍一步步小心靠近,用眼神掃過粗壯的樹幹底部,隻見月老綁錯的紅線在隐隐發着紅光。
不是說紅線被樹妖給融進骨血裡消失不見了嗎,這怎麼明晃晃的露在外面,早知道費這勁幹嘛,跑那年輕人身邊把紅線解了不就行了。
月老也太不靠譜了,這都給的什麼錯誤信息啊。
“陸栩,你避開點,我先給一槍把它法力打弱免得它反抗。”盛司南一副很專業的模樣。
陸栩隻輕輕拍拍樹幹:“你直接解,它不會反抗。”
“你确定?”盛司南還是不敢輕易靠近。
“嗯。”陸栩依舊惜字如金,但看他那泰然自若的神情,盛司南不知道怎麼的心跟着就放進了肚子裡。
她把獵魄槍放回腰後,蹲下身開始解紅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