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低下頭又吃了一口,再擡頭發現陸栩還在盯着自己看,她忽然有些不好意思吃獨食了。
“不然,我喂你?”她試探着提議。
“好。”陸栩回答的很幹脆。
盛司南從一旁拿了個小盤子,每樣菜夾了一點,繞過桌子走到陸栩面前,一口一口的喂。
陸栩這人還是有些反差感的,外表荷爾蒙爆棚,行為狂拽炫酷,吃東西卻意外的斯文。一次一小口,慢條斯理的嚼,小小一盤菜盛司南硬是喂了十幾分鐘,喂到庖丁把甜湯都做出來了,她好人做到底,又盛了碗湯給他端過來。
當年盛司北玩滑闆摔斷胳膊她都沒這麼伺候過。
庖丁樂呵呵的看自己辛辛苦苦做的飯菜被吃的七七八八,作為廚子很是欣慰,對盛司南這個來替他解決麻煩的漂亮小姑娘态度就愈發的和藹了。
吃飽喝足,盛司南心情愉悅的開展工作。
“廚神,您解那頭牛的時候不知道它是神牛嗎?”
“這我哪知道!”庖丁一副追悔莫及的模樣:“當時有人質疑我的技術,我自然要給他們點顔色看看,就随便在牧場裡選了頭壯實的肉牛,誰能想到那是下凡曆劫的闆角,這事能怨我嗎,我找誰說理去,給地府那二百年修為還是從我這兒扣得哪!”
“您先别激動,我還有些不明白的地方想請教一下您,好方便我盡快完成任務。”
“你問你問。”
“您當時用刀解的是青牛下凡曆劫的原身,話說應該動不了魂魄分毫,闆角青牛的魂魄雖然破碎,但總還是回歸天庭了,難道神界就沒有個能人異士把魂魄拼回去嗎?”
庖丁歎了口氣,把釘在案闆上的刀起下來舉到身前:“你有所不知,我這刀是九幽玄鐵做的神刀,當時沒多想就一塊帶下去曆劫了,被我這神刀肢解的牲畜,斷魂殘魄,再拼不回去喽。”
盛司南可算是長見識了。
“天界的神刀威力這麼大?”
一旁的陸栩此時在角落不發一語聽着兩個人的對話,喉頭發緊,握成拳的手由于太過用力,青筋浮現。
庖丁晃着手裡的刀:“這才哪到哪,我這刀也就能解解牲畜的魂魄,小姑娘你可知天帝的蒼穹劍,那是始祖元帝當年用一半神力所鑄成的神劍,遇神殺神遇佛殺佛,就算是魔尊和冥王的……”
“南南!”
說話的兩個人被猝然打斷,盛司南朝聲音的源頭看過去,發現陸栩臉色難看的厲害。
“你是不是身體不舒服?”她說着走了過去。
“沒有。”陸栩搖搖頭:“我隻是覺得你們與其在這追根溯源讨論究竟是誰的過錯,不如好好想想如何應付太上老君的刁難,難道你們覺得太上老君明辨是非,聽得進廚神的解釋?”
一聽到這兒庖丁瞬間委屈上了:“我都去兜率宮解釋多少回了,也請司命星君幫我去求過情,司命星君掌管神界命簿,是他安排我們下凡的劫數,誰知道我和闆角會遇見,要說闆角出事也該賴司命呀!可太上老君那個老頑固,非說我才是兇手,死活要我賠牛,我那不也賠了,他倒好,直接把我從兜率宮趕了出來,還對着我破口大罵,把我老臉都丢盡了。”
“您賠過牛了?”
“賠了呀,水煮牛肉,紅燒牛腩,牛丸湯,我做了個全牛宴送過去的,誠心誠意的賠罪了。”
盛司南:“……”
這分明屬于傷口撒鹽,火上澆油。
她終于知道太上老君為什麼這麼生氣了。
從廚神殿出來,盛司南愁的沉默了好半天。
任務說什麼都要完成,一是不能壞了地府的名聲,二是太上老君當時不計前嫌給了她仙丹,這個人情得還,不然江無岸要是知道她欠了神界的人情債,不得把她腿給打斷。
想到這裡,盛司南皺着眉頭撇了身旁的人一眼,有點氣不過。
說到底大打出手推了人家殿砸了人家八卦爐的是身旁這位爺,該還人情的也該是他,怎麼到頭來債都讓自己背了。
“我闖的禍我來負責。”陸栩看着盛司南蓦的開口。
盛司南一副被人侵犯隐私的表情,不滿道:“你是不是會讀心術?”
陸栩搖搖頭:“不會。”
“那你怎麼總是知道我在想什麼?”這話間接承認了她心裡想的确實如陸續所說,包括上次想他。
才說完這話,盛司南立刻有點後悔。
陸栩前幾次任務幫了自己那麼多,自己是不是太不仗義了,而且就算陸栩沒砸兜率宮,恐怕太上老君也不會輕易把青牛的魂魄給她。
忽然,她的臉頰被指頭輕輕戳了一下。
“南南,你知不知道自己的心思都寫在臉上。”
盛司南郁悶的撇撇嘴。
不止一個人和她說過這話,臉皮都能出賣自己,看來以後出門得戴個面具了。
陸栩說到做到,帶着盛司南又一次來到兜率宮。
但這次進殿和太上老君商量賠償事宜的是他。
盛司南在殿外徘徊不定,等得心急如焚,生怕陸栩和太上老君談判失敗,兩個人再打起來。
“也不知道太上老君抗不抗揍?不過話說鬥戰勝佛都要給三分薄面的人物,戰鬥力應該很……”
“我們老君很厲害的!不過我覺得他們打不起來。”正當盛司南自言自語時,小藥童不知道從哪冒出來,十分自來熟的接了個話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