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臣弟明白!”
宋啟一陣頭疼,宋子旭現下這般,必然是不可能再有孩子,那世子之位必然是要廢掉了。
此事關起門來不過是皇帝一道聖旨的事,可對外界,還不知要給自己唯一的嫡子扣上一頂什麼樣的帽子。
由此一來,雍王府也不可能少了天下人的閑言碎語。
而這一切,都是謝衍知和那個小賤婢惹得事!
想到這裡,宋啟恨得咬牙切齒!
風聲呼嘯,馬被拴在一邊,謝衍知靠在樹坐下,受傷的手搭在曲起的膝蓋上,看着蘇栀長長的眼睫低垂,一顫一顫的。
蘇栀小心翼翼的取下帕子,蹲在一邊,幫謝衍知包紮傷口。
“你也太沖動了,萬一劍上有毒,你可就死于非命了。”蘇栀手上的動作小心,聲音帶了些異樣的情緒。
“那種情形,哪有那麼多時間思考”謝衍知眼神難以察覺的溫柔,“讓他在你這麼漂亮的小臉上劃一刀?我可舍不得。”
蘇栀動作一頓,一股暖流從心頭滑過。
謝衍知看着天上的殘星,“而且,就算那劍上真的有毒,你也有辦法救我。”
說到這裡,聞着近在咫尺的栀子花香,謝衍知舌尖頂了頂腮,忍不住擡手,勾起蘇栀的下巴。
蘇栀被他突如其來的動作吓得一愣,手指僵硬,連推開他的力氣都沒有。
謝衍知湊近,桃花眸深情似水,唇角噙着一抹挑逗的笑,聲音低沉,“你說,對不對?”
四目相對,蘇栀看着他那雙桃花眸,身體的溫度不斷上升,抿了抿唇。
“不說?”謝衍知把手收回來,“不說我也知道,你不會看着我去死。”
蘇栀強壓下内心的躁動,緩了口氣,繼續幫他把帕子系緊,随口反問道,“為什麼?”
“因為如果是我,”謝衍知漫不經心的答,“我也不會看着你去死,我舍不得。”
“撕拉”一聲,帕子被一股重力扯斷,在寂靜的夜裡格外明顯。
次日清晨,晨光熹微,蘇栀盯着那塊被自己不小心撕掉的帕子,腦袋暈沉沉的。
昨夜也不知怎麼了,聽到謝衍知說的那句話時,心忽然就亂了。
心口如同這帕子一般被人剝開,什麼東西闖了進去。
蘇栀看的失神,敲門聲響起。
“驚蟄姑娘,是我。”
是青鸾的聲音。
蘇栀立馬把帕子收起來,“進來吧。”
青鸾推門進來,一眼便看到了蘇栀眼下的烏青。
昨夜他們回來時,已經是三更天。
定安侯原本今日就該離京,卻因為謝衍知的傷留了下來。
“世子還沒消息嗎?”蘇栀盡量讓自己看上去精神不錯,開口問道。
青鸾搖搖頭,“姑娘不必擔心,世子身上有從雍王府守衛那裡搜出來的令牌,還有那具屍體,定然不會有事的。”
蘇栀點頭,抿了口茶,“宮牆上痕迹,都清理幹淨了?”
昨夜回來時,謝衍知把所有的計劃告訴了她。
他說,“宋子旭必須死,受盡天下人恥笑也好,被家族抛棄也罷,都是他罪有應得的。”
蘇栀内心很是複雜,甚至還有些後怕。
假如沒有自己的馬突然受驚,謝衍知就要獨自一人去面對雍王一早布下的天羅地網。
還有昨夜,若是自己武功再出色一些,就能夠躲開那一劍,謝衍知也不會因此受傷。
原本是想,待一段時間自己就離開。
可現在,自己欠他的越來越多了。
養心殿内,氣氛劍拔弩張,格外低沉。
“陛下!陛下恕罪!微臣昨夜被人打暈,這才會犯下如此糊塗,并非微臣有意為之,陛下明察!”
宋子旭一把鼻涕一把淚,跪在地上磕頭。
甯皇心中煩躁,自己豈會不知他是被人打暈才綁在馬上。
不僅如此,自己還知道是誰做的這一切。
甯皇的眼神轉到謝衍知身上。
謝衍知雙手垂于身側,一言不發。
甯皇定睛一瞧,他的右手似乎受了傷,纏繞着一圈紗布。
“陛下,”宋子旭還在哭訴,指着謝衍知,惡狠狠道,“是他!陛下,一定是他!是他把微臣害成這個樣子!”
“陛下,”謝衍知一夜未眠,嗓音沙啞,“臣冤枉,臣昨夜被人刺殺,一路逃至城郊才活了下來,豈會有閑餘的功夫,闖入王府。”
“你被人刺殺,那你身邊的侍衛身在何處!”
謝衍知垂眸看他,眼底盡是嘲諷,“侍衛?雍世子是覺得,雍王府的守衛如此薄弱,我身邊的侍衛,可以随意進出王府嗎?”
不等宋子旭反駁,謝衍知雙手作輯,神色認真的跪下,“陛下,臣要指控雍王世子宋子旭,蓄意行兇,殘害手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