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晚上，璨星大樓不遠處，暖陽咖啡廳内。

“所以你是什麼意思？”阿餅坐在吧台前，對電話另一頭說，“約我出來，又說臨時來不了。”

稍頓，對面又說了什麼，阿餅直接站了起來：“助理？你現在就隻用助理打發我？你不是說沒我……”

“你是……阿餅嗎？”話音未落，身後一個稍微冷冽的聲音打斷了阿餅的罵聲。

阿餅回頭，上下打量了一番眼前這個低馬尾戴眼鏡的女生：“你……是玥玥的助理？”

“是的，我是玥玥的新助理晨晨，”季晨禮貌地笑着說，“來替她轉交一些東西。”

阿餅将信将疑地又觀察了季晨幾眼，隻覺得這個晨晨倒是看着比玥玥還要精明。

“行了行了，”阿餅對電話那頭說，“回頭再跟你說。”

說完，阿餅就在吧台前重新坐下，季晨也跟着入座。

同一時刻，在咖啡廳兩邊的暗處，也分别坐下了打扮低調的一男一女。

就聽吧台那裡阿餅先開了口：“不是說有東西要給我嗎？”

季晨沒拿出任何東西，隻把手機拿了出來：“東西在這裡。”

阿餅疑惑地看向手機，當即皺起了眉頭。

“你……”阿餅指着手機，“你們什麼意思？想威脅我？”

季晨無視了阿餅的怒氣，隻管自己埋頭說，像是鼓起了很大的勇氣一樣：“是這樣的……你也看到了，現在外面風向已經變了。”

“玥玥不忍心把這個公開，也是念着你們在一起的時候的點點滴滴。”

“但是……作為助理！我覺得你應該更有男人的責任感一點……”

“而且……”她忽然又變得怯生生的，“而且作為從業者，我覺得渣男的稱呼對你一點幫助也沒有。”

阿餅聽得直接上了火氣：“誰他媽是渣男，你别血口噴人？”

“你們這些女人真的一個比一個煩，”阿餅眉頭緊鎖地說，“我勸你不要得寸進尺。”

在阿餅話音落下同時，角落裡的蘇冉悄悄地比了一個OK的手勢，季晨也不動聲色地點了點頭。

但在她沒有關注到的角落裡，戴着鴨舌帽和口罩的男生也同步緊攥起了水杯。

而季晨則是和蘇冉又一番眼神交換，繼續推進劇情。

“是不是血口噴人，現在還重要嗎？”就見季晨忽然壓低聲音換了一副面孔，“阿餅，我知道一些更勁爆的消息，你猜大家想知道嗎？”

阿餅皺着眉，緊盯着季晨。

季晨輕笑：“好巧不巧，我認識一些……你也認識的網紅朋友。”

“你他.媽……”阿餅低斥，“你算計我？”

季晨搖了搖頭，輕聲說：“算不算計，得看公衆的看法了。”

阿餅本就不悅的心情再次被推向暴走的巅峰，他一拍桌，直接伸手捂住了季晨的嘴：“你敢說一個試試！”

不得不說，這一下當真是捂得極重，險些讓季晨身下的高腳凳一起側翻過去。

但季晨又一下轉念。

為什麼不真的側翻過去呢？

她視線越過阿餅的肩頭，确認她安排在角落的蘇冉仍然在進行隐蔽的偷拍，心一橫直接伸手反抗起阿餅。

被捂在手掌下的嘴繼續掙紮着開口：“你在……唔……心虛什麼？是不是怕這件事傳開之後你那些……唔！！”

阿餅心慌之下，又一次加重了力道。

季晨也是索性幫了他一把，自己帶着椅子往後倒去。

哐當！

高腳凳如多米諾骨牌一樣倒成了一片，看得阿餅吓得動也不敢動一下。

倒地時季晨順手扶了一把吧台桌沿，不至于摔得很慘，卻也在磕碰之下疼得不輕。

她坐在地上扶着腰撐起身，看着阿餅拿起包就準備離開。

而就在阿餅正要離開時，卻聽到兩邊都傳來了動靜。

右邊角落座位一動，一個女聲驚呼道：“程……别！！”

左邊角落的動靜則是更大，連帶着桌椅翻倒的聲音，一陣腳步聲轉眼逼近。

阿餅猛地一個定睛，衣領已被一把攥緊。

“什麼叫女人一個比一個煩？”程野昂起頭，低眸睨着阿餅，“你不是你媽生養的？你媽不是女人？”

“對女人動手你算什麼男人？”

“你……你是？”阿餅在一拳拳重擊下回神，憑借帽子口罩間一雙眼睛認出對方，“……程野？”

季晨聽見當即一個心驚，回頭看了眼店員所在的位置還有監控，又捏着一把汗看向程野。

不能讓他在這裡自報家……

“誰他媽是程野？”

“我是你爹！”

“替你媽來教訓你的！”

聽到這裡，季晨輕輕閉上了雙眼。

——高估他了。

果不其然，又一記拳頭落下，阿餅倒地的聲音傳來。

季晨倒吸一口涼氣，替阿餅在精神層面疼了一下。

而下一刻，也不知道是哪一竅開了，季晨望見此狀，反而是不動聲色地站了起來。

她先給遠處的蘇冉一個眼神，讓她先一步離開，然後自己又走到門口，把門推開。

果不其然，程野打完就熟練地準備跑路。

擦肩時，程野一把拉過季晨，帶她原地開溜。

風聲急速擦過耳畔，季晨聽見前面傳來一聲：“厲害啊小粉絲，你怎麼知道我的逃跑路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