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晨解決完江文傑與kit姐的矛盾，走出辦公室時，程野已經在沙發上睡着了。

工作室沒有開暖氣，早春的夜裡仔細感受着倒還是有點涼。

程野穿着一件黑夾克，裡面隻有一件單衣。

見他好像馬上就要進入深度睡眠，季晨還是秉着同事情分，上去輕聲提醒道：“要睡别睡這裡。”

程野迷蒙着睜了眼，微啞的聲音開口道：“啊？”

“你沒家嗎？”季晨撇撇嘴，“睡這裡遲早感冒。”

程野撐着沙發坐了起來，感覺鼻子呼出的氣有點熱，順道打了個哈欠：“幾點了？”

季晨看了一眼時間：“2點多了。”

“那你們不回家？”程野問。

“事情還沒做完，”季晨回頭看了眼蘇冉和林垚在的方向，“估計得等文案和内容都确定好了再回。”

說到這裡，季晨看向程野又皺起了眉：“你又不是公關組的……”

“難不成怕我們死在這裡，提前給我們守夜？”

程野又打了一個哈欠，伸了個懶腰懶懶一笑。

他摸了摸口袋裡手機和鑰匙，遠遠看了一眼還在辦公室處理事情的kit姐，這才起身。

“行了，”他順手拉起了夾克拉鍊，“那我先走了。”

走的時候他還不忘帶走自己的垃圾：“明天見啊小粉絲。”

程野自說自話地離開，季晨看着程野離開的方向出神了許久。

雖說面對程野時，她确實有一點“網絡上重拳出擊，現實中唯唯諾諾”的意思，但其實更多的遲疑，還是都來自微末的改觀。

晚上程野說的話還在腦海裡揮之不去，原地沉思良久，季晨拿出了手機。

打開微博，切回黑粉号，季晨點進了個人主頁。

稍微一番操作下去，新id的審核提醒彈出，季晨這才放回手機，重新加入蘇冉他們。

·

時間匆忙，未免意外發生，季晨三人連帶着kit姐都睡在了24樓。

次日一早，外面的三人是在蘇冉的電話聲裡一起驚醒的。

“大山滴子孫喲——！！”

“愛太陽……”

“喂……”蘇冉頂着雞窩頭坐起來，聽了對面着急忙慌地交代了一堆之後，拍了拍季晨，又點點她的手機，“好……好，我幫你轉達。”

挂了電話，蘇冉清了清嗓子：“看熱搜。”

季晨點進微博之前，先看了看時間。

09:28……

“老年人連公關時間都有老年作息嗎？”天亮才閉眼的季晨帶着困倦有些不悅，“誰在怨氣最重的時候吃瓜啊……”

可說到這裡，季晨又一下清醒了。

就聽見她低聲罵了一句，然後點進了熱搜頁面。

不用多想，季晨就能猜到那個#扶弟魔#的熱搜是屬于誰的。

點進去一看，果然是早八人和上班族擠地鐵時怨氣滋養出來的熱搜，簡直是怒氣沖天。

——

[@早八滾出宇宙：扶弟魔還是别進圈了，我不想我給玥玥花的錢會花到另一個男人身上……]

[@小蘋果：有的人費勁考到大城市為了擺脫原生家庭，有的人費勁考到大城市為了給家裡吸血[吐]真惡心]

[@我才不是現充：還是阿餅清醒啊，早日脫離苦海]

-[就算玥玥是扶弟魔，那阿餅就沒錯了嗎？]

-[結婚了都可以做财産分割，他把被騙的錢要回來哪裡錯了？]

-[不是我說，都是女生怎麼對女生惡意這麼大呢？]

[@大耳朵畫畫：媽的……上班路上刷到這種真的能惡心一天，這跟貧困戶賣女兒有什麼區别？]

-[講真，這種事情放在小城市不是很多嗎？]

-[賣女兒……說得真難聽，能不能不要物化女性啊？]

-[樓裡有人沒挨過社會毒打吧？這明明是很常見的事情]

……

季晨看着熱搜沉默下去，在疲憊的同時，又對江文傑團隊在水軍上下的功夫感到反胃。

“賣女兒……”季晨感覺頭皮發麻，“把事情說到這種地步……”

在季晨低聲消解不悅的同時，蘇冉伸手晃了晃她。

“kit姐好像在發飙，”蘇冉視線引着季晨往kit姐辦公室的位置看去，“你要不要去看看。”

從辦公室隔音玻璃外看去，确實能看出kit姐此時氣得不輕。

但回頭看向熱搜，季晨倒是很快就想明白了其中緣由。

“不用了，”季晨沉聲，“把事情解決好就行。”

說着，季晨給玥玥發了一條微信，讓她立刻趕來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