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野笑了笑，沒往心裡去：“璨星也是大公司，反正我還沒解約，如果你弟真的想往這個方向走，那有個大公司的實習經驗是不是也會好一點？”

雖然開場白十分生硬，但從程野口中聽到這些，季晨倒是真沒想到。

“這你倒是了解得挺清楚。”季晨側目說，卻毫不留情地說，“但他都沒讀大學，璨星跟他沒有緣分了。”

程野盤算着後知後覺地點點頭，好像也沒真的準備幫上什麼：“哦對……那就是選專業的事情了。”

季晨當即皺了皺眉，給了程野一個眼神。

好在程野一下就會了意，扯扯笑就轉移話題。

“我也不是一開始就準備當愛豆的，”程野說，“可惜現在進廠打螺絲都要看經驗履曆。”

“也就是kit姐說當愛豆隻要有了粉絲濾鏡很多問題都能解決，我才來的。”

聽到這話，季晨忍不住轉頭，似乎想進一步透過程野的面孔，去探尋在這深處屬于他過往的經曆。

究竟是什麼樣的經曆造就了程野，又是什麼樣的經曆，讓“菜雞野”出現在這個世上。

短暫的出神讓季晨忘了去深究那些不合理的細節，回過神來，車已經停靠在季晨家公寓的樓下。

季晨看了一眼窗外，推門下車。

見季周末好像還有點猶豫，似乎想進一步争取一下，季晨直接拉開了後座的車門：“别想了，下來。”

季周末撇撇嘴，還是乖巧地下了車。

誰知在季周末下了車後，季晨又回到了車上。

看着這情況，程野皺眉歪頭問：“你不回去啊？”

“都沒打過招呼……”季晨抿了抿嘴，“還是算了。”

程野卻不死心：“你弟都來了，說不定你爸媽都準備好飯菜等你了。”

這時，季周末也點了點頭。

季晨被架到了這份上，轉頭時看了看家裡亮着的燈，久未歸家的心裡竟還多了點難以言喻的酸澀。

她收起了退避的心思，伸手放在門把上。

可正要推門下去，季晨卻瞥見程野在中控台上重新輸入地址。

“你……”季晨遲疑地回頭，“你去哪？”

“我回去啊，”程野笑了下，“我這個人很懂分寸的，你們一家團圓我怎麼好意思打擾！”

季晨重新坐回了位置上，轉頭看向程野。

好像僅是這一眼，就能看到程野發動車子離開，獨自回到公司或者那間碩大的空屋，陷入與這裡完全相反的冷清之中。

嗒！

下一刻，程野駕駛座邊上安全帶的卡扣開了。

程野的眼睛落在被打開的安全帶卡扣上，以一個微末的幅度緩緩睜大。

“加一雙筷子而已，”季晨收回了解開程野安全帶的手，先一步扭頭下車，“下車吧。”

幾分鐘後，家門口。

季許強和宋梅站在門前，看着季晨季周末後面那個有點眼熟的人。

門前啞然許久，程野先一步自我介紹道：“呃……叔叔阿姨好啊，我是程野，是季晨的……朋友。”

聽到這裡，季周末斜了程野一眼，嫌棄地嘟囔：“……明明前面還說是老闆。”

宋梅見了上手就拍了季周末一下，把人拉了進來：“你管是老闆是朋友，進去準備碗筷。”

說完，宋梅當即換了一副面孔，面向程野：“她弟就這樣，别管他。”

“我知道你的，”宋梅笑笑，溫吞吞地帶着些本地口音，“經常看你上娛樂頭條……”

季許強聽了輕咳一聲，宋梅又趕緊改口：“哎喲，不說這麼多，人還在門口，”她趕緊讓了一步，“快進來，晚點就能吃飯了。”

程野顯然還有點猶豫，但季晨已經沖他點了點頭，先一步走了進去。

季晨的家與程野想象中的差距并不算大，簡單的四室兩廳格局，一個玻璃門隔開的廚房，有一大家子活動空間的客廳，還有養滿了綠植的小陽台。

整間屋子都映在有些歲月痕迹地暖黃燈光中，和清一色的原木家具一起看起來，十分符合常人對“家”的定義。

不過也有些不一樣的部分。

就見季晨把程野安頓好，就給了季周末一個眼神：“你進去等我，我一會兒再來跟你說。”

季晨又一個回頭，有些不安心地看向了程野。

邊上宋梅看看季周末，又看看季晨，猜到是季周末沒能說服季晨，便上來說：“沒事的，客人我們幫你照顧，你先去吧。”

再怎麼說，程野也是個成年的男子了，雖然頭腦簡單了一點，但總的來說為人處世沒什麼大問題。

于是季晨跟宋梅交換了一個眼神，就轉頭走向季周末的卧室：“我很快就好，”她又看向程野，“你随便就好，我爸媽挺随和的。”

程野拍了拍胸口，然後指向季晨：“穩妥，放心。”

季晨無語地歎了口氣，這才把這個大家夥留在了外面。

卧室門合上，程野看着季周末緊閉的門口笑容稍微淡了幾分。

他忽然轉頭看向宋梅，目光相撞的時候，宋梅被程野精緻的五官晃得險些一個愣神。

“不好意思啊，我們家一直是小晨當家……所以我們對這些沒什麼話語權，沒吓到你吧？”宋梅不好意思地笑笑。

“沒事，習慣了。”程野擺出一副司空見慣的模樣，又往廚房内張望了兩眼。

也不知想到了什麼，程野當即就挽起了袖子：“阿姨，飯菜還沒弄好吧！”

“閑着也是閑着，我來幫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