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晨在考場外不遠處的大棚之下找了個人少的角落，雖然已經在周銘輝這裡聽到了一個大概，但還是從程野口中重新了解了一遍經過。

聽完之後，季晨原地思索了很久。

“程野，”季晨聲音淡淡的，“之前你……摔麥那個事情，經過到底是什麼樣的？”

說起這個程野也愣了下，但很快腦回路就接到了奇怪的地方：“哎說起來，那是不是我們認識的日子啊？”

“我靠……要不怎麼說我運氣好呢？隔了這麼久還能從互聯網黑曆史定位到我們認識的日……”

電話那頭傳來了提醒的咳嗽聲，程野趕緊把思路拉回來：“那時候嘛，就是那個麥不知道為什麼漏電。”

“我那時候小白一個，哪來的什麼經驗，感覺到電流就直接把麥甩出去了。”

說到這裡，程野也是不禁陷入思索：“哎說到底還是不夠專業，也可能我長得太兇？”

他還不忘看了一眼鏡子，檢查了一番自己的外貌：“我感覺我也沒多生氣，但拍出來就是當場暴走了。”

程野回想着當時的反應自顧自笑了起來，可對面卻半天沒有回應。

季晨的沉默讓程野有些心裡沒底：“不過你放心，我之後肯定不會……”

“疼嗎？”季晨的聲音傳來。

“什麼？”程野原地愣住。

等回過神時，他看見鏡子裡的自己，正緊緊捂着嘴卻一點也遮不住手掌下的雀躍。

“還好吧，”程野忍着明爽暗爽，努努嘴佯裝鎮靜，“不過畢竟是觸電嘛，肯定……有點疼。”

季晨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問這麼一句，這時候程野真的回答了，她又接不上來了。

兩個人就這樣拿着電話你不言我不語好久，季晨才說：“以後……我多幫你注意一點。”

程野本隻想讓季晨心疼他一下，可季晨真的失落了，他也是又難受起來。

薅了一把做好的造型，程野忽然開口：“說起來！那時候真的好搞笑，我用菜雞野加你好友的時候，你說建議嚴查内娛學曆，帶學信網認證上崗。”

“還說我像是在局子裡新年聯歡會上表演的類型。”

說着，程野忍不住狂笑：“然後我不知死活地還問你什麼是學信網，你告訴我，我當務之急是完成小升初。”

季晨聽着倒是有點意外：“你記得這麼清楚？”

“那當然，”程野說，“你說得每一句話我都記得很清楚，早就說了，我拿你那些罵我的微博當睡前故事聽，沒騙你。”

聽了這話，季晨耳朵霎時就變得有點燙：“我也沒說你騙我。”

談笑着，程野前不久的陰雲密布倒是一掃而空。

隻是回頭看着空蕩蕩的休息室，程野笑意又淡了點：“你們那裡要多久才好啊，幾點結束我去找你啊。”

“我們這裡應該沒這麼快，我爸媽晚一點還要去給季周末慶祝，多半買點東西什麼的，”季晨稍頓，聲音輕了一點，“可能……今天去不了你那裡了。”

程野“哦……”了一聲，語氣裡藏不住失落。

但很快，季晨的聲音又傳了過來：“程野，我雖然不信命，但也相信很多事情是冥冥注定的。”

程野握着電話的手不自覺加重了力道：“比如……你出現在我身邊？”

季晨猝不及防一個失笑，但還是點點頭：“你可以這麼理解。”

“但比起這個我更想說，”季晨略微正色，“可能我從之前摔麥的誤會裡認識你，再到現在重新和你一起面對這樣的問題。”

“也可能是命運給我安排了這麼一次機會，讓我借這個機會幫你正名，”季晨放緩了語氣，對電話那頭說，“所以你要不要也努力一下？”

程野當即點頭如搗蒜：“交給我，包穩妥的！”

·

休息時間結束，程野從休息室出來時已然容光煥發判若兩人，甚至是比開工的時候還要精神一點。

金薇把東西交給程野的時候，看着程野的狀态更是十分意外。

“多謝啊，”程野在小蠻還有其他工作人員能幫助下佩戴麥的時候，還幾次檢查了設備，“确定是沒問題了？”

金薇點了點頭，卻見到程野突然從口袋摸出一張濕巾，沾了點水擠了進去。

“你……”金薇愕然。

程野卻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送佛送到西，就當再幫我一次。”

金薇雖然看不明白，但還是跟身邊的工作人員點點頭示意。

完成了工作交接後，程野重新走到燈光下，像什麼事情都沒發生一樣坐在了原處。

錄制重新開始，還是接着程野的對話繼續錄。

曹禮傑大概猜到了經過，卻沒表現出什麼，隻是繼續順着剛才的話重複：“那小金和程野雖然沒有另一半，應該也會有對感情的規劃或者暢想吧？”

程野笑了笑，幾乎是一比一複刻了剛才的表情：“那肯定，首先就是……”

話說了一半，他忽然蹙眉。

緊接着就見他低聲驚呼了一句，然後扯下了監聽耳機，放在桌上。

在在座衆人都能聽到的地方，程野情緒并不太好地抱怨了一句：“又是漏電……”

導演組都沒想到這樣一個發展，可程野已經帶着設備從錄制的地方走來。

他性情大變地将設備交給錢PD：“好像是有點漏電，可能是内部接觸不良，”程野扯扯笑說，“這個問題我之前也遇到過，可能不怎麼好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