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長安也這樣勸說施黎,施黎仔細算了算,确實不是筆小錢了。五萬的書,平攤下來成本不過二十文左右。這還是因為施黎多用插畫,精選紙張導緻成本增加的原因,若是跟陳氏書肆一樣草草印刷,一本也不過十文錢。陳氏賣西遊時定價五百文一本,照舊賣得火熱。施黎打算也賣這個價,先打開市場再說。即使這樣算,五萬本書就能賣二萬五千兩銀子。換算成人民币,差不多兩千萬左右。這麼高的利潤,施黎自己都想罵自己一聲奸商。
這樣一想,施黎也冷靜下來。
“書可以先不印那麼多……”
趙長安的點點頭。
“不過該找的投資還是要多找,如果書賣得好,我們可以立刻投錢繼續印,免得錢一時收不回來,耽誤了時間。”
“施掌櫃說得有道理。”
可城裡有錢人就那麼多,還上哪兒找錢去?施黎決定向下兼容,小有積蓄的也可以投,十兩為界限,能吸收多少錢就看情況了。
今天便是定好要忙這事,趙長安又邀請了一群人,借着詩會的名頭,在城裡的書寓請客吃飯。
所謂書寓就是青樓的雅稱,并且是最高級的青樓,裡面的妓子都是賣藝不賣身的,反正很高端。之所以選這麼個地方,是因為明面上組局的人是趙林。趙林雖然不擅交際,但她那個圈子總是認識一撥人,隔一段時間也會以文會友。
趙林不愛麻煩,可對聊齋這樣的志怪故事倒有幾分喜歡,于是在趙仙稼的提議下,同意帶上施黎和趙長安去赴這場詩會。
施黎跟着趙林走進了書寓,這地方從外面看和普通大宅戶也沒什麼區别,進去之後更覺得處處清幽高雅,實在跟滿樓紅袖招的青樓不同。
到了一處院子,早有人等在那裡,一切都十分正常,半點沒有情色場所的露骨龌龊。人齊之後,出來了幾個俊秀斯文的男子作陪,行為舉止都很有氣度,說話溫柔,體貼順從,一群人便讨論起詩詞歌賦,扯了半天終于厭倦,便開始玩曲水流觞。一個書寓男子用筷擊跟着樂曲打酒杯,漂浮在水面上的木盤停在誰面前,誰就從木盤上倒酒自飲一杯,并且要唱幾句。
施黎和趙長安也參與了進去,趙長安雖然是奴仆之女,卻比一般小門小戶的小姐還強些,吟詩作對信手拈來,施黎就不行了,詩詞歌賦她記得的随便念一首都是上上之作,可那也太驚世駭俗了。今日是來談生意的,她出那風頭幹什麼?
因為玩得雅緻,所以邀請衆人投資聊齋的事隻是玩笑般淺提了幾句。說上這麼幾句就夠了,太露骨可不好。
即使這樣,一場施黎看來頗為無趣的所謂詩會倒也拉來了一百兩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