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廣福說對她一見鐘情,于是便展開了猛烈的追求。
送花、送早餐,又堅持不懈的每周帶她去玩。最終女孩的心扉向他打開,同意了他的追求。還以為遇到了對的人。
說這些事的時候,女孩就差舉手發誓,她真的不知道季廣福有家庭。
因為人一得手,季廣福就人間蒸發了。之後女孩就一直沒有他的消息。後來肚子漸大她扛不住,托朋友打聽才知道對方已經結婚。
“我真的不知道他已經結婚了姐姐。”女孩縮在沙發上泣不成聲。
“那你現在是怎麼想的呢?”
“······我要打掉孩子。”
符彩霞:“······”
“我懷孕後父母嫌我丢人,跑到廠裡打我。我的工作也丢了。”說着女孩跪在符彩霞面前,“你能不能借我點錢,我以後會還給你的。”
“起來”符彩霞握住她的手。
“我身上已經一分錢都沒有了。等孩子沒了我就去大陸打工,賺到錢就還給你。”
“你懷着孕不要跪在地上,這樣對自己的身體不好。”符彩霞把人扶起來,“······别哭了,我幫你。”
“嗚~~~謝謝你姐姐······還有對不起~”
······
那姑娘後來去醫院,包括檢查、打X、住院都是符彩霞陪着。也不是符彩霞聖母。而是将心比心,她在那個孩子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從醫院出來,符彩霞又給了她幾千塊錢送她出省。
可能是因為傷到了心,這段時間又太累,姑娘走後符彩霞也倒了下去。
懷孕八個月季安早産。
每當想到這兒,季老爺子的心就堵得慌。他不怪兒媳,兒媳有什麼錯呢?那個可憐的姑娘又有什麼錯?
要怪隻能怪他這個沒心肝的兒子。
因為早産,季安從小看着就比其他孩子瘦小。也經常生病。
後來認識了顧子奇,兩人開始學球,又當上足球特長生。在每天大量的訓練下,季安才逐漸擺脫瘦小的影子,也長出了一身薄薄的腱子肉。
小時候,季安是真的有過一段天真開心的日子。因為那時季廣福幾乎每年都不着家。
可後來季廣福染上了賭博,在外面欠了一屁股債。沒法浪之後,就一直躲在家裡。
也就是從這個時候開始,家裡的生活每況愈下。而季安,也越來越陰沉。
有一次季廣福又喝醉開始打老婆。
老爺子去攔反倒被他推到一邊。正氣得不行準備開始叫人的時候。房間裡的季安卻突然跑出來,抓起煙灰缸一下就砸在季廣福的頭上。
也不知道這個孩子是哪裡來的力氣。
老爺子記得當時季廣福被砸得頭破血流,一下就倒在了地上。
季安看也沒看他爸,盯着老爺子一字一頓地說道:“他不是我爸,我也不要這種爸。我現在是動不了他,再等幾年······你看我能不能剁了他!”
那時的季安還沒飯桌高,緊抓着煙灰缸的手一直在抖。瘦小的身子攔在他媽面前,瞪着眼睛看向自己的時候就像一頭狼。
然後老爺子便知道,自己必須在兒子和孫子之間做出選擇了。
“這個家···有他!”季安指着在地上哀嚎的季廣福,“就沒有我媽和我!”
“好······爺爺答應你,以後再也不讓他進這個家門。”
從此,季老爺子就仿佛和這個兒子斷了關系,把人從家裡趕走後也沒有再聯系過他。
······
——如果沒有這些事,如果當年自己能保護好他們母子。季安是不是就不用這麼辛苦,強迫自己成熟。
季老爺子不知道。
隻是那張稚嫩又冷漠的小臉一直出現在他腦海裡,讓他心裡時刻不能平靜。
“·······爺?”
“爺?”
“你怎麼了?”怎麼突然開始發呆?
“哦······沒事,你繼續說。”老爺子定了定神,再次把目光放到季安身上。
“咱們家要負擔我在高中的費用,還是有點勉強。”季安說:“我想了想,決定自己做點小生意。”
“海高旁邊靠近步行街那塊有棟房子正在出租。我去看了,位置雖然有點偏僻,但環境和房子都還可以。”
“兩層樓,地方也很大。最主要的是房子在城中村,租金便宜。加上水電費,一個月也就三千塊錢。”
為了這家店,他前前後後跑了将近一個星期,什麼都準備好了。就連進貨的渠道,二手麻将桌都跟人家談好了。
就剩下最後一件事,讓家裡人同意。
“爺······我知道自己年紀還小。”季安誠懇的看着自己爺爺,“你或許對我并沒有什麼信心,但請你相信,我沒有在鬧着玩。”
“我很清楚開一個店需要付出什麼,需要多少成本,需要什麼手續。”
“營業執照我已經托二舅在辦了,再過一周就能批下來。”
老爺子眉眼低垂,兩手交握放置胸前,仿佛在沉思,又仿佛已經睡着了。
即便沒有回應,季安也不着急。繼續介紹自己的開店計劃:“我不打算裝修了,就簡單的粉刷一遍,讓房子看着亮一點。”
“一樓做水吧多放幾張桌椅,二樓擺上四、五張麻将桌。我已經和一家賣二手麻将桌的談好,算我一千八一張拿貨。”
“到時候開店讓二舅幫我一段時間,再請兩個小妹看店。等我開學一個月後穩定下來,他就能抽手了。”
——或許就是因為從小缺失父愛,他家小安才會一直強迫自己成長。
季安:“你覺得怎麼樣?”
“我覺得很好。”老爺子看着自己孫子溫和出聲:“爺爺相信你,你看着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