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開始精神恍惚,耳朵嗡嗡作響,頭也痛得幾乎要炸開。
好容易緩過來想起床喝點水,剛有動作江城就跟觸電似的一頓,人也僵在了床上。
一股陌生的濡濕之意從身下傳來,令他不可置信的瞪大了雙眸。
他死死抓着被子,眼裡全是絕望和暴怒。
也是在那個時候,他第一次有了要毀掉一切的想法。
······
宿舍裡空凋開的很低,都是一群大小夥兒,火氣旺盛的恨不得把空調開成零度。
所有人床上都鋪着床墊,除了江城。
九塊九的涼席他睡了快一個學期,也不打算換,被子也薄的出其。
由于醒的比較早,江城在洗手間洗被單和涼席的時候,免不了吵醒宿舍其他人。
也讓原本就對他有意見的舍友,更加不喜。
“你大清早不睡覺起那麼早,是要死啊!艹!”睡江城對面的章緻波狠狠在床鋪上踢了一腳。
“當宿舍隻有你一個人,我們不用休息的?”
罵完又“艹”了一聲,扭頭朝裡皺眉繼續接着睡。
而原本還沒有醒來的舍友,被章緻波這麼一搞,倒是全都醒了。
江城隔壁床位的尤浩醒的也很早,他倒是一句話也沒說,就是有些奇怪和懷疑。
江城剛醒那會兒,拎着被單從尤浩床鋪旁邊經過。
其實那個時候他就醒了,迷糊間好像聞到了一股尿騷味。
但他當時實在太困,又睡了過去。
導緻現在他自己也有點懷疑。難不成江城是尿床了?!
這麼想着尤浩又暗自搖頭。
就算江城看着不太正常,也不可能尿床。他都多大了,怎麼可能還尿床,又不是三歲小孩。
尤浩噗嗤一聲樂了。隻當自己是睡糊塗了,夢還沒醒。
江城這邊的小插曲并不影響他的計劃。
電腦到手後,他就去DC城花錢升級了硬件,還買了幾個U盤。
然後開始每天早出晚歸。下午一放學就往校外跑,偶爾連晚自習都不出現。
人也成了教導處的常客,幾乎是一過去,就多一張假條。
甚至開始在晚上熬夜,經常開着電腦玩一晚上。
有時半夜淩晨還在敲鍵盤,為此章緻波吵吵嚷嚷好幾次,還差點把他電腦砸了。
但江城依舊我行我素。
尤其是最近,他似乎心情變好了,整個人散發着一種潮濕的愉悅。
同宿舍幾人看得發毛,彼此間沖突也越來越大。其他兩人還好,章緻波幾乎是到了一見江城就要動手的程度。
······
······
城東區的一家地下桌球館裡。
六七個社會青年窩在一角,得意洋洋地坐在那兒談笑。
其中一人染着一頭醒目的黃毛,放肆地把腳擱在前邊的茶幾上,夾着煙嚣張地吞雲吐霧。
眉間還帶着些許憂愁。
“出來打個球你擺這死臉。”球桌邊打球的人看不過眼,指着他罵了一句。
“别煩我”黃毛不耐煩道。
他皺眉朝周圍的人掃了一圈······不是吊兒郎當在打球,就是他媽在吹牛。
黃毛朝遠處抱在一起的兩人瞪去。
還有他媽幹起來的!艹!
這地方真是一點都待不下去······
黃毛把指尖的煙掐滅,站起來就往外走。
“喂,江義生!”有人喊了一聲。
江義生,也就是黃毛轉頭看向喊他的人,沒好氣的罵了一句“喊老子幹屌”。
“走那麼快?”
“你們玩”他不耐煩的回道,轉身頭也不回的就朝外走。
江義生幾個朋友面面相觑了幾秒,都不知道他這是突然怎麼了。但也沒多在意,很快就又玩在了一起。
江義生怎麼了呢?
他也沒什麼,就是最近突然對自己的生活厭煩了而已。
走出球廳的江義生下意識又拿出手機,把扣扣點開。
······那人不在線。
他盯着手機界面歎了口氣,擡頭看看四周,一時之間竟不知道去哪。
幹脆往牆角一蹲又點了根煙。
前幾天斌哥把自己被騙的事情告訴他,想讓他幫忙,出手給那人找點麻煩。
當時江義生心裡并不贊同,所以也沒正面回複這件事。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這兒惹惱了斌哥,他從那天開始就再沒回過江義生的消息。
還退出了遊戲家族!
為此江義生非常慌,生怕吳斌真的和他一刀兩斷,這段時間食欲都變差了。
說實話,江義生心裡很煩。
自己不是不願意幫忙,斌哥給他花了多少錢,他能沒有良心?
但對女人動手又确實不是自己的風格。
二十萬呢······
江義生想着又低聲道:“這娘們也太狠了,怎麼騙那麼多?!誰能不生氣?!”
“放哪個老爺們身上都要生氣!”
他想到了那塊吳斌答應送他的手表。
那天聊到最後,吳斌說自己有塊閑置的手表,平時也不戴,就當辛苦費送給他。
當時江義生還覺得不好意思,因為吳斌發過來的照片一看就很貴。
但江義生也是個俗人,手上打着‘不用、不用’。然後轉頭就在電腦上搜索了同款。
是個國外的牌子,價格居然要十多萬!于是哆哆嗦嗦的問吳斌,真的給他嗎?
吳斌說自己十幾個手表,這個平時不帶。如果江義生喜歡就給他了。
江義生還能說什麼,十幾萬的表輪得到他喜不喜歡?他不配!就算是坨十幾萬的屎,他也隻會喊真香。
“算了,幹就幹吧,反正也是你自找的。”江義生蹲在牆邊吞雲吐霧,臉上也陰晴不定,像是下定了什麼決心。
站起身後把煙頭一扔,一腳踩滅。掏出手機在界面上回了一句‘哥,你的事就是我的事,等我好消息’。
然後下一秒,那個灰暗的頭像就亮了起來,聊天界面上也多了一句回複。
‘哥就知道你不會讓哥失望,事成之後除了手表,再給你幾萬塊錢花花,就當是給你的辛苦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