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裡她有點不可置信地看向衛潮,屬實是沒想到這人能這般恨自己,恨不得叫自己身敗名裂。
而衛潮似乎也感知到了她的情緒,不知怎麼在觸及她的目光時,下意識地躲避了過去,神色也不像之前那般狂妄。
衛潮将人帶過來後,悶着頭甕聲甕氣地道:“先生,這便是學生的證人,元星伽歲試的答案皆是從他那裡得到的。”
說到最後的時候他微不可查地停滞了一瞬。
那人垂眼快速地掃過元星伽後,便朝着坐在上首的祭酒道了聲:“學生烏淩見過大人。”
聲音低得很,如若不是他們幾人離得近恐怕也是什麼都聽不見。
祭酒沒想到這件事居然還牽扯到了監内的其他學子,神色也是嚴肅了幾分。
他對着來作證人的烏淩道:“你說元星伽的答案皆來自你,可有證據?”
烏淩定了一會兒,才從自己的懷裡掏出一個盒子,呈遞給祭酒。
“這是元公子為了讓學生替他辦事,給學生的東西。”
祭酒瞥了一眼那盒子,伸手打開了,隻見裡面整整齊齊地碼着一摞銀票。
衛潮指着銀票道:“這上面還有永安錢莊的票号。”
元星伽掩在袖袍下的手聞言一動。
永安錢莊是她外祖家。
元星伽神情無辜地道:“這永安錢莊與學生的關系這是衆所周知的事情,僅憑這一點并不能說明什麼,而且錢莊又不是為我一人開的,要是錢莊隻為我一人服務的話。”
她說到這裡攤手:“那學生被認為是主謀的話也是理所應當的。”
烏淩沒想到這人居然這麼能說,但是自己與衛潮的約定中并沒有與她辯論這一項。
于是他老神在在地站在原地不說話。
衛潮等了半天也沒等到烏淩說話,他瞪大眼睛看向烏淩,但是烏淩卻始終垂着頭,不知道那塊地磚有什麼吸引他的。
他都快氣死了,卻又想到什麼,生生地忍住了怒火。
正準備開口的時候,元星伽突然笑盈盈地轉了過來:“莫非衛公子從未用過我家票号嗎?”
衛潮覺得眼前頭暈目眩的,還不等他回答。
她突然收回笑,面無表情地瞪了他一眼後轉身望向了祭酒:“先生難不成也沒用過我家票号嗎?”
這顯然是不可能的。
衛潮臉色發紅磕磕絆絆道:“你這是詭辯!”
元星伽很不客氣地怼了過去:“你是說不過我惱羞成怒了吧。”
“好了,都住嘴。”見二人突然像稚童争辯,祭酒有些頭疼,伸手拍在了桌子上。
元星伽也沒被這一掌唬住,反而又小聲道:“而且先生我還有一個疑問。”
祭酒喝道:“說。”
元星伽轉向看向烏淩,質問道:“你既然說我給你錢财,那麼我是什麼時候見的你?”
烏淩遲鈍地瞥了一眼衛潮,對方卻死死地盯着元星伽瞧,他有些無語地歎了口氣。
“臘月十五日。”
這正好是元星伽與衛潮發生沖突後的幾日。
“哼。”元星伽突然笑出聲來,“那可真是巧了。”
元星伽拍了拍衣衫上的繡紋,她感慨道:“按理說我要你幫我,也得我提前知道了題目不是嗎?”
她話音一轉,臉色一沉:“但是我臘月十八才去的明鏡閣。”
“他們閣中的小厮皆是人證。”說完,她擡起頭與烏淩四目相對。
祭酒正要派人去尋明鏡閣的人,門外守着的小厮走了進來,趴在他耳畔低聲耳語。
等那小厮說完,祭酒站起來,舉止之間還有些匆忙,他道:“你們先在這裡等着。”
說完便離開了,隻剩下屋子裡的幾人硝煙彌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