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要練馬嗎?”容潋察覺出她内心的遲疑,烏色的眼眸晦澀極了。
元星伽哪裡敢讓這人教自己騎馬,聞言擺手道:“三爺日理萬機……”
隻不過說這句話的時候,她的眼神卻不自知地落到了容潋身下的這匹馬上。
烏黑的鬃毛在陽光的照耀下流轉着赤色的光芒,四隻馬蹄雪白,遠遠望去好似踩着一捧新雪。
那馬好似感知到了元星伽的目光,馬尾高高揚起,但是整匹馬仍舊八風不動的。
矜持得很。
元星伽話還未完,隻聽面前人道:“我聽說你們國子監一個月後就要……”
她眼神瞬間一變,似有惱怒之色。
不等容潋繼續說下去,她立刻應道:“好。”
元星伽的反應之快,竟讓容潋一時語塞,愣在原地。
然而元星伽被他方才說的話戳中了壓在自己内心的急迫,行動舉止快得都讓人不可思議。
見容潋還沒有動作,她擡起頭看向對方。
一聲未出口的嗯與容潋遞過來的手撞在了一起。
元星伽盯着那隻手,卻下意識蜷了蜷自己的手。
過了片刻,才将手放了進去。
冰冷的觸感讓她瞬間打了個寒顫,本能地想要抽回自己的手,但對方卻緊緊地攥着,無法撼動分毫。
元星伽還沒說話,整個人驟然一輕,眼前的景色瞬間颠倒。
直到踩到柔軟的草皮時,她才回過神來。
蛙趣!
她驚魂不定地看向已經收回手面容平靜的容潋,這人力氣這麼大的嗎?
剛才自己好像飛起來了。
殊不知被元星伽腹诽一臉平靜的容潋此刻心中也是波瀾不定。
他面無表情地拂過自己方才抓着元星伽手的地方。
男人的手會這麼軟嗎?
想到這裡,視線緩緩落到強自鎮定的人身上,狹長的眼眸微眯。
疑窦漸生。
元星伽鎮定下來後,便朝後看去,想要看看這人給自己挑什麼馬,結果卻看到容潋從馬上跳了下來。
元星伽:“?”
容潋道:“上來吧。”
元星伽猶疑地看向他,伸出手指向悠然自得甩蹄子的馬,“您……确定?”
容潋卻隻問:“不想試試嗎?”
元星伽被他說得心中一動,手指不自覺地輕輕摳着衣角,随即露出一個笑。
“想。”
隻不過出乎意料的是,容潋并沒有像裴年那般事無巨細地幫自己,反而是側過身子,讓出一條路給她。
元星伽盯着足足比自己高好多的馬,握着缰繩的手發顫,随即她咽了下口水。
腦子裡立刻回想起裴年同自己說過的話,機械地展示對方說過的東西。
直到坐在馬上時,一陣微風拂過。
她看向站在下面的容潋,心中似乎察覺到了對方的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