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随着一邊舞蹈一邊後退的特裡同,她被帶進了水中。
在被水淹沒前,盧娜聽到一陣熟悉的大叫聲。
但是神志無法支撐她回頭。
被特裡同緊緊糾纏着,二人不斷下沉、下沉。
一同遊向幽深的水底。
那是他們日後的家園。
“不!盧娜!!”
眼睜睜看着那個怪物把盧娜帶走,凱裡攢起力氣撲向湖邊,卻什麼也沒抓住。
他下了水,湖底一片深黑,沒有盧娜的影子,在氧氣耗盡之前,凱裡無奈地上了岸。
趴在岸邊,吐出一口鹹腥的湖水,他嘶吼着狠狠地捶打着身下的草地。
看着被丢在一邊的外套,口袋裡手機正發着幽幽的光芒。
凱裡抓起外套,開始向外狂奔。
剛跑到一半,凱裡就被人一把攔下。
“凱裡!你怎麼會在這裡!”
出現湖邊的人正是他的叔叔雅各布·威廉姆斯,對方語氣嚴厲,凱裡忍不住瑟縮了一下。
狂奔至此的他說不出一句話,濕漉漉的頭發正在往下滴水,面色慘白。
摸着侄子冰涼的腦殼,雅各布黑着臉:“你下水了?!羅德裡格斯家的姑娘呢?……我是說,伊諾,你應該是跟着她進來的。”
雅各布語氣笃定,等披着雅各布外套的凱裡抖抖索索地緩過神來,隻說了一句:“盧娜……被怪物帶走了……”
雅各布臉色一沉,對着幾乎要被凍壞的侄子呵斥了一句:“回家去!”
自己帶着魚叉往湖邊趕,心裡祈禱着不要太晚。
凱裡披着衣服茫然地站在原地,看着叔叔孤身一人的背影,他想要跟上去,卻感到眼前發黑。
再睜開眼,自己已經躺到了警局的法醫室裡,一旁的大鍋正熱氣騰騰地正在炖煮着什麼,肉湯帶着骨頭翻騰,“咕嘟嘟”冒着氣泡,同時散發出一股腐臭味。
鍋就擱在凱裡腦袋邊。
他面色大變,從停屍床上彈起來,厚毯子和熱水袋掉到地上,科爾·普雷戈那個老變态正坐在一邊笑眯眯地看着自己。
“醒了?”
科爾也四十幾了,淺咖色的頭發裡摻了點灰白,把厚毯子和熱水袋放好,帶着手套的手拿起桌上的手機,翻轉過來,上面正播放着凱裡錄制的那段視頻。
“這是什麼?”
凱裡面色鐵青,他一把奪過自己的手機,卻見湖邊本該出現的怪物身影不見了。
循環播放的視頻裡隻有盧娜一個人的身影。
她發呆、哭泣、呆望前方,最後走入水中。
唯一詭異的是,盧娜一隻手一直伸向前方,像是有誰拉着她。
鏡頭晃動了起來,同時伴随着凱裡的呼喊聲。
最後颠倒的視野裡,入水的盧娜也逐漸變得透明。
心底一陣發寒,凱裡的手劇烈抖動了起來。
這時門口發出一聲響動,是雅各布回來了,他的衣服都打濕了。
凱裡跟他對視了一眼,就見他臉色難看地搖了搖頭。
人高馬大的凱裡頓時癱坐在床邊。
科爾看了他一眼,歎了一口氣。
……希望這個男孩能恢複過來。
揀着骨頭,将骨肉分離,他不由得回憶起那個月亮一樣陰郁蒼白的女孩,在鎮子裡就像是個遊魂,那樣不起眼。
然而,接連兩起案子,讓這個不幸的女孩深深烙印在了他的腦海裡。尤其在她走後,似乎也把潛伏在厄裡姆的黑暗獵手給帶走了。
直到現在。
他望向窗外,密林深處,仿佛聽到了翻攪的水聲。
“讓我們祝那個女孩好運吧……”
後面小鎮的警力出動,也沒有找到盧娜·伊諾的屍體,湖水很深,有很多暗流,考慮到入水的危險性,雅各布攔住了想要入水的警員,隻讓他們拉了張巨網進行打撈。
結果别說魚了,連海草也沒有撈到。
這湖裡根本沒有任何生物。
雖然早有耳聞,但這奇怪的景象依舊讓在場的人心裡發寒,打撈進行了幾天就草草結束,之後幾個月警員們兩兩組隊,留意是否有屍體浮起,依舊一無所獲。
網上的破洞被補上,拉起了更牢固的鐵絲網,通了電。
盧娜·瓊斯徹底失蹤了。
之後的幾十年再也沒人見過她。
礦洞深處
你問黛比·狄戈·坎貝爾二十餘年的人生中最得意的是什麼?
錢?
身為坎貝爾礦業的唯一繼承人,當地的一大豪強,黛比一出生就坐擁了财富地位權力,錢對她來說是最不值一提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