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疑惑地看向薩梯:“爸爸的拉鍊怎麼沒拉……”
一陣善意的竊笑聲在周圍響起。
貝提瑞絲的笑容不變,伸手幫茫然的潘神把褲子拉鍊合上,若無其事地抱起蘇西:“蘇西,今天在學校裡學了什麼?”
邊說邊迅速朝着自家的車移動。
把蘇西放在後座中間兒童座椅上,貝提瑞絲松了一口氣。
把坐在一旁的薩梯偷偷伸向她大腿的手一把拍掉,貝提瑞絲啟動車子回到家。
吃完晚飯後,潘神離開了,貝提瑞絲想到粗心大意的面點師皮埃爾,也不知道他走之前有沒有把爐子關好。
讓蘇西待在家裡等自己,貝提瑞絲開車到鎮上的咖啡館。
停車的時候她注意到舊廣場的長椅上坐着一個黑發黑眼的小姑娘,手邊還放着一個行李箱。
她低着頭,似乎在喃喃自語着什麼。
厄裡姆的外國人比較少見,貝提瑞絲不由得多看了兩眼。
皮埃爾倒是把爐子關了,但是水龍頭還開在那裡。
歎了一口氣,關上水龍頭後貝提瑞絲又檢查了下衛生間。
等一切結束,蘇西從咖啡館出來,正要關燈鎖門,突然聽到一陣喊叫。
“什麼意思?”
之前的東洲女孩從長椅上站了起來,對着面前說道。
而她前方的長椅上空無一人,隻放着一個看起來像是舊懷表的東西。
奇怪的景象引起了她的注意,貝提瑞絲不由得想起了自己的女兒。
她走過去,就見這個女孩形容憔悴,面色蒼白,仿佛生過一場大病,再加上一旁破舊的行李箱,讓人不得不擔心。
“親愛的,你在跟誰說話?”
東洲人都很難辨别年齡,希望女孩不是什麼離家出走的未成年。
然而面對貝提瑞絲的提問,女孩表現得驚恐萬分,拿上懷表迅速離開了。
鴿群起飛,一部分融入了暗夜,一部分盤旋在女孩頭頂,紛紛揚揚的羽毛墜落,将黑發黑眼的少女籠罩其中,仿佛在預示着某種不祥。
一直到第二天,貝提瑞絲還在想着這個古怪的女孩。
這些日子裡,薩梯經常到咖啡館來,每次來都會給店面進行一點改裝,到現在咖啡館已經成了綠植的海洋,空氣清新,花香四溢。自然的美妙雕琢讓這個原本不太起眼的街角咖啡店成了鎮上人閑暇之餘必打卡的景點。
在巧克力草莓甜甜圈的一部分上撒上糖霜,另一部分撒上七彩糖條,貝提瑞絲把熱烘烘的美味點心放在盤子裡端了出去。
正在這時,她看到了昨晚那個女孩正坐在咖啡館中,一臉痛苦地啃着面包。
貝提瑞絲:“……”皮埃爾忘記放酵母了嗎?
無視一旁喬什的油膩調情,貝提瑞絲對着前來結賬的女孩笑了笑,給這個身在異國的小姑娘多包了一塊甜甜圈。
希望香甜的點心能給她帶來好心情。
然而随着女孩的漸漸靠近,貝提瑞絲卻感到一股刺骨寒冷逐漸侵入骨髓,頭腦也昏沉了起來。
恍惚中她仿佛看到對方的身後一個帶着翅膀的高大身影,那雙絕對冰冷的眼睛帶着死亡朝自己凝望而來。
“好冷……”
一陣尖叫爆發,貝提瑞絲回過神,就見零錢和甜甜圈都掉到了地上,面前不見女孩的蹤影,隻有迅速遠離的腳步聲和喬什刻薄的咒罵。
貝提瑞絲的身體回暖,但她卻覺得很不舒服,就像突然得了重感冒,她想去休息室緩一緩,卻發現自己的雙腿不聽使喚。
薩梯一進入咖啡館,就感受到濃重的黑暗氣息。
陰冷的感覺讓農牧神不适地皺了皺鼻子,視線也下意識地在自己的領地裡逡巡起來。
如同寒霜過境,維持花苞的小精靈萎靡不振,消失了大半,而站在前台的貝提瑞絲面色蒼白。
祂大步走過去,将人抱在懷裡:“貝蒂……”
翠綠的眼睛望了自己一眼,無力地垂下了眼睑,火紅的頭發仿佛失去了生命力一般變得暗淡。
“滴答”的聲音傳來,祂擡起手,幾點刺目的猩紅濺在了自己手背上。
貝提瑞絲軟倒在潘神的懷裡,祂埋在愛人脖子裡嗅了嗅,聞到了死亡的腐敗氣息。
“蘇西……”
往日豐盈的唇畔變得幹枯,貝提瑞絲蠕動着說出幾個單詞,塗着丹蔻的指甲費盡力氣攀上薩梯結實的脊背。
任誰都看出,這個誕生在阿卡第娅土地上的生命即将墜落。
“不……”
祂抱起貝提瑞絲,大步往休息室走去。
一旁的喬什見到這一幕,立馬跳出來阻攔:“嘿嘿!你要對我女朋友做什麼?!”
話音未落,喬什就被狠狠甩到一邊,巨力之下,他感到自己的五髒六腑都被揉成一團。
“滾遠點!”
農牧神低聲咆哮,露出了一嘴利齒,彎曲的羊角刺透皮膚若隐若現。
“神聖的屎……”
喬什吓了一跳,然而一眨眼那惡魔一般的景象消失了,老闆娘的表哥又恢複了正常。
抱着明顯有些不太舒服的貝提瑞絲,薩梯望着地上的服務員,橫向的山羊瞳微微眯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