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她自然地伸手撫了撫他的腦袋,承諾道:“下次帶你看更好的。”
李景夜驚訝地怔忡。
那隻手溫暖幹燥,骨節分明。
自從父君去世後,不曾有人再輕柔摸過他的頭。
他明明已經決定好了,用身體去換“戰神”宋碧冼的庇佑,卻被對方僅用一個動作,就打亂了他所有的節奏。
李景夜見宋碧冼往床榻方向走,隻得亦步亦趨地跟過去。
他見宋碧冼在床前站定,咬了咬唇,下定決心,伸手去解自己的衣衫。
宋碧冼剛想上床,突然想起來什麼,回身出門,對他道:“你先休息,我去去就來。”
李景夜衣服剛解完一個衣結,見她一陣風離開,一鼓作氣生出的那點勇氣,霎時洩了個幹淨。
宋碧冼去外面又将自己清潔了一遍。
雖然她今天也洗漱過了,但她聽卉熾說,男子私下都喜歡潔淨清爽的女人。
考慮到要與李景夜同床,她便又去了趟溫湯,覺得再梳洗一下會讓他高興。
等她再回來時,屋裡的火燭隻留了外間一盞。
她夜間視力很好,就算沒有灑進窗内的那一點月光,也能順利走到内室去。
片刻前,李景夜猶如完成任務一般趟到床上,回憶着出嫁前教習公公教給他的那些……讓人面紅耳赤的知識。
為了更契合這副用過密藥的身體,他涉獵過一些更深的理論。
他十分清楚,第一回,他會遭很大的罪。
回想着書中的描寫,他不自覺地戰栗。
……這樣不行。
沒人喜歡一副僵硬、無趣的身體。
他逼迫自己放松。
這是他身上僅剩的,可以交換的東西。
如果能換的一朝安穩,又有什麼好猶豫的呢?
宋碧冼走到床邊,注意到李景夜把脫下來的衣服疊的規規矩矩,仔細地放在床腳。
她無端地多看了兩眼,覺得這衣服疊放的可愛極了,以後都該放在這裡。
她再看向床内,沒想到李景夜居然已經乖乖的躺下了。
一想到李景夜能在自己的住處裡駐足安睡,她的心霎時軟成一片,連頭發絲兒都滿足地晃着。
他明明,剛才還是一副心神不甯的樣子,這就鑽進了被子,真是可愛。
宋碧冼行走一向沒有聲音,她靜悄悄地挪到床邊上,擡起被子想要蓋身……
“!!”
是,赤誠以待的李景夜!
她吓了一跳,沒想到他會對她這麼熱情!
隻是,宋碧先還沒來得及開心一秒,便發現——他在發抖。
未着寸縷的李景夜漲紅了臉,表現出一副予取予求的姿态。
他不敢去看她,鴉羽一樣的睫毛脆弱地顫動着,蜜一樣的唇瓣緩緩開合,嬌聲道:“請……請您垂憐。”
他天生柔弱矜貴,也懂的利用自己楚楚動人的樣貌。
這副柔柔弱弱,似泣非泣的樣子,任神仙看了,也忍不住偏疼他幾分。
宋碧冼對他好感深種,驟然得見春色,心跳差點漏了一拍。
她反應很快,馬上清醒過來,臉色難看地給他掖緊被角,警告道:“好好睡覺,不要胡鬧!”
李景夜不明白,她為什麼突然生氣了?
他還是知道自己容貌的殺傷力的,難道,是屋裡太黑?
他展開被子,嬌媚地擡身,将身子努力靠向月光照得到的地方。
他刻意露出皎美的下巴,盈盈仰視她,柔唇輕啟,楚楚可憐道:“奴身嬌弱,請您憐惜。”
他羞于求歡,隻敢閉着雙眼面對宋将軍。
“……”
對方沉默許久,映襯的屋裡出奇安靜。
半晌,李景夜上方傳來宋碧冼的聲音,隻聽對方平靜問他道:“你……認真的?”
李景夜眼睫輕顫,他瑩白的皮膚上還帶着些未消的紅印,在月光的照射下,顯得缱绻暧昧,勾人得挪不開視線。
他像是下定了某種決心,瀕臨破碎卻又視死如歸地——點了點頭。
“不管你說什麼,我都不會停的。”
宋碧冼周身氣壓驟降,冰冷暗啞的聲音裡,蘊藏着絲絲危險。
他被吓到了!
心神慌亂了一瞬,但還是弱弱的答應。
宋碧冼不知道該說他勇敢,還是怯弱的好。
明明怕她怕地臉色慘白,還要拼命地張開自己,奉上最柔軟的部分,供她消遣。
這個人的思考方式有問題,不治不行。
宋碧冼硬梆梆地站在床前,突然一把掀開了他身上所有遮擋,冷冷道:“取悅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