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跟他一起生活。
她需要他活動在自己的勢力範圍内。
他隻要待在她身邊就可以,看到他,她便會開心。
至于他身體的使用方法,他可以當做獎勵用,也可以當回報用,唯獨不能想着當作交換的籌碼。
“可以被利用,但不能理所當然地自己也去利用自己。要更愛惜自己,不然我會不開心。”
她一口一口地耐心喂粥,也記得漱十的寫的密報,自己時不時也吃幾口陪他。
這隻嬌氣的黑心小白兔,在大灰狼的坦白下,終于配合地吃掉了所有的宵夜。
飯畢,宋碧冼将他抱到床上坐好。
她單膝跪地,拿溫熱的濕軟布給他擦幹淨赤着的腳底,親了親他跪紅的膝蓋。
她跪着給他揉着捆綁處的紅印,撩起一段他的墨發親吻,仰頭發誓道:“放心。你厭惡我也好,喜歡我也罷,不管如何,我都會是你的靠山。”
李景夜不敢去看她的眼睛,灼熱的目光好像要将他身上燙出兩個洞,讓他焦灼不堪。
宋碧冼去刀架取下短刀,遞到他手裡,對他道:“不要輕易放棄手中的武器壓上自己,給你的就是你的,我說的話從來都有效,給的東西也從來都做數。”
李景夜心尖一顫,他握着刀不說話,有些狼狽地挪進床内,像昨晚一樣背對她躺下。
“睡吧,改壞習慣需要慢慢來。如果明天再給我點甜頭嘗,興許我會給的更多呢?”
宋碧冼眼中明光閃動,見李景夜縮了縮脖子,心情甚好地将地上的亂七八糟收拾好,熄了火燭。
她躺上床,抽走李景夜松松绾着的發帶,墨發散了他滿背。
“現在,大灰狼要給不聽話的小白兔收點利息。”她把李景夜抱進自己懷裡,将臉埋進他的後頸,輕啄一下,再看着他可愛的顫動一下。
她不敢欺負他太緊,來回兩次就算了。
宋碧冼把他攬進懷裡,像往常一樣輕拍着他,哄他入眠。
李景夜身體緊繃地被她抱着,他的後背被宋碧冼捂的暖烘烘的。
在一下又一下輕柔的拍打中,他的精神逐漸放松下來,握着短刀沉入夢鄉。
次日尚未拂曉,宋碧冼輕手輕腳起來準備上朝。
她正煩糾纏在一起的頭發,拔刀出鞘,想幹脆拿刀削掉。
“不是這麼梳,太用力了,會痛。”
一隻纖纖玉手從後面接過了她手中的梳子,輕輕地幫她一點點把打結的地方梳理開。
宋碧冼的頭發又黑又亮,發絲偏粗,摸上去像動物厚厚的毛皮。
李景夜捋順着她的發絲,從頭梳到尾。
宋碧冼像頭被馴服的野獸,十分享受主人的梳毛,舒服的眼睛都要眯成一條縫。
李景夜耐心地幫她梳着頭,拆開幾個睡亂的小發結,問她要用哪根簪子簪發。
“簪子?”
宋碧冼看看空空如也的桌子,跟藏在角落裡的小狼大眼瞪小眼,“這些零碎的東西應該……在另外的屋子裡堆着,你随便應付一下就好?”
“……”
畢竟是面見陛下。
李景夜歎了口氣,去他妝奁裡挑了根自己的素簪,這支上面沒有什麼花樣,給她臨時用下也可以。
“先委屈将軍了,紮成這樣可以嗎?”他還是保留了她的高馬尾,輕輕将簪子插入她的發間。
宋碧冼很喜歡帶着李景夜味道的東西,野獸般的眼睛瑩瑩一亮,她半阖雙目,坐的愈發老實。
忽略李景夜的規規矩矩,今早的氣氛十分融洽。
宋碧冼離開前把李景夜按回床上,讓他天亮前再多休息一會兒。
離開的時候,宋碧冼吻了吻他的額頭,李景夜撫着自己被親的地方目送她往外走,似乎看見宋碧冼的空氣尾巴在高興的亂甩。
“将軍,您……”
等在府門外的紀青鸾見自家将軍沒再披頭散發地出門,甚至還“收拾”了一下自己,簡直感動到哽咽。
有誰能想到,兇名遠揚的“戰神”連梳頭都覺得麻煩,甚至做過為了不梳頭把頭發全都砍斷的舉動。
若不是将軍讨厭陛下再按着她,用不知道從哪個死人頭上扒下來的頭發給她接發,将軍連這一頭長發都不會留下。
紀青鸾從入軍營到現在,一直都跟個老媽子一樣追在大将軍身後,給她梳頭紮發,打理裝扮。
突然見用不上自己了,有種養的孩子、啊不,養的祖宗終于長大了的欣慰感。
“将軍今天頭發紮的真不錯。”紀麽麽立馬跟上去誇誇。
她希望大将軍保持,這樣她就再也不用為了維護大将軍的形象,連夜跑來蹲點給她梳頭,還要忍受大将軍嫌棄地瞪視。
超恐怖的好麼……
宋碧冼被順毛,擡頭淡淡地看了她一眼,決定今天一天都對這個唠唠叨叨的副将好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