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有鐘岚後來銳評:“我早告訴過你,兩個被動型的人談感情,就是相互折磨。正常人誰這麼玩?”
這次同學聚會,本來有一些人也是抱着看八卦的心态來參加的,可是主角團卻沒來齊,硬是讓一場好戲生生開不了幕。
當年讓井怡為之牽線的女主,傅青頌,今晚沒有來。
這讓不少人都暗自歎息。主要是好瓜沒了,這不吊人胃口嗎。
聽說傅青頌畢業以後如願跨考了文學,緊接着就是一路碩博,又申請到了去年的聯培項目,最近剛好期滿一年回國繼續完成國内的學業。井怡是卡着她回國後的時間發出邀請的,也如實地告訴她陸尹珩也會來。
誰也不知道是不是這兩人當初真發生了什麼,所以此刻才特意避着。
井怡也覺得有些沒勁,但還不死心——據她所知,傅青頌現在也和陸尹珩一樣,是單身狀态。
真心話大冒險是老掉牙的遊戲了,可其實場上無人在意遊戲的新舊,有趣的永遠是參與遊戲的人。比如此刻被推上風口浪尖的陸尹珩。
“陸尹珩!陸尹珩!陸尹珩……喔!陸尹珩,輪到你了!”
在許多人的齊聲高呼中,酒瓶的長頸正正指向陸尹珩的位置。
井怡作為遊戲的發起人,手中拿着一疊桌遊卡片,一臉得意地看着他。說是真心話,但對方要是說謊他們也沒辦法,所以陸尹珩要是能抽到大冒險就最好了。
面對大家期待又好奇的目光,陸尹珩先是看了眼自己手中的底牌,然後故作遲疑地說:“咦……我好像抽到一張道具卡。”
遊戲開始前,他們每人都可以抽一張底牌。這張牌大部分是無效卡,或者是将提問轉移,又或是用較輕的懲罰來蒙混過關的惡作劇卡牌。
料想陸尹珩手裡大約也是這種卡,井怡抱着試試看的态度問:“你選真心話還是大冒險?”
誰知陸尹珩沉吟半晌,一副無所謂的樣子:“既然已經被選中,就隻能悉聽尊便了。”
井怡頓時精神一振:“那我可就問了。陸尹珩,在你的過往情史中,你最愛的是哪一個?”
井怡的問法誇張無比,實在很有八卦狗仔的天分。不過一上來就是這麼勁爆的問題,在場衆人将耳朵支得比驢耳朵還直。
但陸尹珩隻是笑笑,那份“悉聽尊便”的從容感顯然來自于他手中的卡牌:“不好意思,我抽的底牌是——如果被詢問真心話,有一次拒絕回答的機會。”
房間内頓時一片噓聲。
井怡亦是目瞪口呆,這張卡可是相當于一副牌中的大王,和另一張大冒險拒絕行動一樣,是幾十張卡牌中唯二的兩張“免死金牌”。
她恨得牙癢癢。這是什麼歐洲人力量?
陸尹珩得逞而狡黠地攤攤手,将酒瓶轉向下一個人。
井怡咬牙切齒,偷偷地将另一張大冒險赦免卡抽出來塞到桌布底下,以免下次再被他抽到。
但人可是好奇心很強的動物。陸尹珩越是故意将那些問題繞開,衆人的興趣就越濃。
酒過三巡,老同學們興緻高漲,最後幾乎是在大家的集體“謀劃”之下,酒瓶再次指向了陸尹珩。
他知道,自己再推也說不過去,于是這次主動選擇了大冒險。
井怡滿意地清清嗓子,對着任務卡上的文字念道:“給微信聯系人中的一位打語音電話并外放,問TA‘在幹什麼’——至于要選擇哪一位聯系人,需要抽行動卡決定。”
一旁的行動卡中一沓字母一沓數字,井怡早做好了準備,從裡面抽出一張道:“我就直接幫你抽了,反正洗過牌的,是F開頭的那一欄。”說完,還鄭重其事地給身邊的女生看了一眼牌,“對吧,鐘岚?上面寫的就是F,可不是我瞎編的啊。”
鐘岚瞥了眼卡上明晃晃的“T”,語塞而敷衍地應了一聲。陸尹珩似乎從她們的互動中看出點什麼,卻也并未置喙。
此起彼伏的起哄聲中,陸尹珩隻好打開微信,無奈地說:“那麼具體的數字我能自己抽嗎?好歹是我的大冒險,井班長,你說呢?”
井怡沒有任何意見。反正她也不知道傅青頌在他列表中位列第幾,這是個運氣活,隻能盡人事聽天命了。
井怡将幾張數字牌洗好後放在轉盤上轉過去,陸尹珩随便從裡頭抽出一張,并将數字面亮給衆人看過:“十六。”
井怡遙遙盯着他低頭數人名的動作,恨不得現在就過去監督他,奈何他将手機屏幕微微斜放了,從其他人的角度很難看清他是否在按順序數。
其實大家也都心知肚明——為了在這種遊戲裡避免尴尬,一般人都會在裡頭選個最熟的人打電話,隻要将這事完成了,哪怕是糊弄糊弄也就過去了。
林可夢也盯着陸尹珩的動作。她注意到,他的手指在某處停了停,似乎快速在屏幕上輕點了幾下,然而當他把屏幕呈現在酒桌上時,那一連串細碎的動作又好像隻是反映出他的猶疑和不知所措罷了。
——在場沒有人懷疑他的這種情緒,因為他點開的聯系人名片,屬于傅青頌。
井怡愣了愣,還處在那種震驚的後勁裡沒緩過來:“啊?真蒙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