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會議的空當裡,傅青頌這次就幹脆住回姑姑家中,那裡還為她留着單獨的房間。
再怎麼說,和秦程這場相親是家裡派來的“任務”,因此就免不了被長輩催促和追問。與其等待被動安排,不如選自己合适的時間主動出擊,傅青頌在落地第一天就約秦程出來吃了頓飯。
她回家放行李時,姑父趙伯峻特地提議道:“今天大家都有時間,不如就把小秦喊到家裡來吃飯。”
傅青頌卻覺得他們之間遠遠沒到這個份上,以已經約好餐廳為由拒絕。好在長輩也從不會把自己的意願強加于她,看出她是想再觀察一段時間再說,便也由她去安排。
“青頌這孩子有主意,你多什麼嘴?”眼看着傅青頌出了門,傅蘊芝責怪丈夫道。
“你這是怎麼說的呢?我這不是怕她不好意思,如果發展得好就正好推一把嗎?難道你不想促成這段婚事?我看秦程是有遠見的,我們青頌也才貌雙全,你上個月打電話的時候,兄嫂不也挺滿意的?”
“這才哪到哪就提到婚事了?”傅蘊芝嫌他操之過急,轉而歎息,“我是希望倆人成了最好,但這不是也不能強扭嗎?行就行,不行就算了。”
傅青頌當然能讀懂長輩的期待。她也知道即便自己宣揚不婚,父母也不會強迫她一定如何做,但老一輩接受的教育和形成的思想就是那樣——要讓他們選的話,按部就班地結婚總不會是個不被看好的選擇。
可傅青頌卻從一開始的随緣相處到現在的頭皮發麻——這段時間她在H市的時候,和秦程線上的交流不怎麼愉快,隻是還沒跟家裡人說而已。
因此,回到平州第一晚和秦程吃完飯後,傅青頌竟如同完成了一個有些艱巨的任務,第二天重新回到熟悉的平大校園中時頗有些如釋重負的感覺。
學校在上午安排了一場校領導發言,陸尹珩作為某些項目的贊助人自然位列前排,是全程不能離場的。傅青頌則聽得昏昏欲睡,聽到一半就和林可夢結伴溜了出去,恍惚間仿佛又回到那些僅僅是因“天氣好想看花”而逃課和翹講座的日子。
好似須臾之間,卻已過去七年之久了。
兩人一路聊着天往大草坪的方向走去,卻在前方看見了井怡的身影。
她遠遠地就大聲喊着林可夢的外号:“寶可夢,青頌,我在這!”
她們遂走過去。
“原來你倆也偷跑出來了?”井怡停下熱身的動作揮揮手,“下午就是自由活動時間,院裡的運動會估計也用不了太久,你們下午和晚上有其他安排嗎?”
傅青頌下午有個約好的見面,估計用不了太久,除此以外倒是沒再安排别的事。她原計劃晚上和林可夢約飯來着,加一個井怡也不礙事。
哪知井怡聽了反而搖擺不定了,就好像隻是為了先确認她的時間:“那下午運動會結束再說吧,你們到時候别忘了領取紀念品。”
“還有紀念品?”林可夢驚訝。
井怡語氣得意;“當然有,陸總好不容易出一回血,我不得抓住機會好好慫恿一番?”
上次聚餐後她送陸尹珩回去時,在車上說的就是這事。平大是老牌院校,很多設施都老化了,以往就有師生多次反映過,隻是因為資金有限而不得不一直拖後處理。
當初上大學時井怡就時常因設備的鬧脾氣而反複多次确認當天上課的教室是可用的,因此咬牙切齒地立誓以後有機會一定要把院裡這批破爛全換掉。沒想到,這機會還真被她給撞上了。
“說到就要做到!”井怡如是說。
但人文社科能拿到的撥款本就有限,設備換新後資金就更緊張了。井怡這才自告奮勇去同陸尹珩商量合作的事,這其中事項除校友會外還包括管院下半年預備舉辦的一個論壇。
盡管有老同學這層身份,和平大打好關系對陸尹珩來說也沒有壞處,但井怡不免也要說上幾句好話奉承一下:“平陸這兩年可真是扶搖直上啊。”
誰知當時陸尹珩想都不想就認下來:“那是自然。”
仿佛有他操盤,公司不蒸蒸日上才會是怪事。
林可夢聽完事情的大緻經過,由衷地對井怡稱贊道:“女中精英,商業奇才。佩服。”
井怡則繼續為她下午的接力跑做着拉練:“沒有,還得誇一句陸老闆大氣。”說完,神秘地和傅青頌對視了一眼,“再說這事,也有青頌的功勞。”
“什麼事?我怎麼不知道?”林可夢一頭霧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