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青頌專心吃蟹,頭都不想擡:“不用,我回家再回複他們。”
陸尹珩切中她最不想提及的主題:“你要回去相親?”
傅青頌醞釀了一會:“我媽同事的孩子,說是讓我回去見一下。最近忙,都還沒定。”
其實要較真地說,傅青頌現在和陸尹珩是不算男女朋友,他們也還沒定,所以她壓根也沒把這事和家裡人說。主要是傅青頌不打算在工作落實以前讨論感情模式,這又不是什麼非考不可的試,非要逼自己一把有個确切結果才行。
但要是平心而論吧,之前兩人發生了那麼一件事,也不能說關系毫無進展,傅青頌也清楚隻要她一句話,這件事就能馬上确定下來。
雖然直到現在她也不能說完全了解陸尹珩的想法,但是親都親了,總不能說普通朋友也能互啃兩下以示友好吧。
傅青頌正在思考接下來的措詞,就聽見陸尹珩很突然地說道:“其實我也會拉小提琴,當時還在學校演出過,隻是不知道你還記不記得。”
傅青頌思路被打斷,聞言道:“記得的。”
随之她心想哪能不記得,當年陸尹珩一曲收獲了不少粉絲,連學校公衆号首頁推送都上了,那之後學校裡甚至誕生了好幾個他的野生粉絲群。
隻是這都不是一種樂器,她不知道有什麼好比的。再說傅青頌想到他剛才和姜遠說話時氣定神閑的樣子,很難想象陸尹珩也會進行這種無意義的比較。
“可以問問這位男士鋼琴什麼水平嗎?”陸尹珩問。
“怎麼,你要辦個樂器競賽?”傅青頌覺得好笑,但還是忍不住調侃道。
她原封不動按照陸尹珩的措詞發消息過去,傅從蘭以為她是終于開竅了,很高興地多說了幾句,又發來幾張圖:“我發你照片你先看一下嘛,你看這樣行不行?”
男生很清秀,幾張照片有景區照,也有在家裡和各種證書的合照,看着就是從小就十分标準的“别人家的孩子”。
那其中就有鋼琴等級的證書,傅青頌加載原圖後放大看了一眼:“十級啊,平省音協認證的。”
“哦。”陸尹珩還是輕描淡寫的,力圖讓自己的語氣顯得不經意,“我也是十級。”
不過頓了幾秒鐘,他又補充道:“上海音樂學院認證的。”
語氣中掩蓋不住的得意,昭然若揭。
傅青頌有些無奈。她知道陸尹珩在别扭什麼。
“什麼都還沒定,我最近哪有時間回家啊。”她明明坐在西裝革履的陸尹珩對面,卻好像看到他稚氣未脫的年紀。
陸尹珩想想也是,聽說她并不準備回家,好整以暇的樣子明顯是放心不少。
随即,他問起她接下來的安排:“你租房的事怎麼樣,就打算租‘心灣’那一間房了嗎?”
“定了,那個小區的房子還算新,離平大也近,我覺得挺合适的。”
說起來她找房子似乎順利得過分了,就連林可夢都說盡管她倆配合好、下手快,但她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内找到這個房源,屬實是運氣好得不得了。
“那你打算什麼時候搬過去?我到時候提前空時間。”
傅青頌早就安排好了:“不用,我已經打包得差不多了,隻等宿舍的快遞全寄過去就好,到時候可夢會過去幫我一起收拾。”
陸尹珩想了想,感到其中确實沒有太多他的用武之地。
想到先前把樊時歡的聯系方式推給林可夢,他轉而問起林可夢留學的打算:“聽說可夢的材料準備得差不多了,她既然打算留學,現在的工作是不是也要辭掉?”
“暫時還是要上班的,她最近隻是為了到處辦材料請了幾天年假。我到時候找個周末回平州,盡量不占用她的平日。放心吧,我收拾好就跟你說一聲,大家一起吃個飯聚一聚。”
兩人又就林可夢的申請事宜聊了幾句,等晚飯結束,眼看時間也晚了,陸尹珩便就近先把傅青頌送回酒店,就此在上海分别。
等傅青頌把學校雜七雜八的事情都收拾好,再回到平州時,已經是需要靠毛衣和外套武裝起來的初冬時節了。
平州冬季不常有雪,冷雨卻時常不斷,加上南方沒有暖氣的普遍現狀,即便是南方人也受不了這等魔法攻擊。
她在平省有個面試突然提前了一天,傅青頌隻能把行程也提前,最後回平州時,比預先說好的提前入住了半天。她在公寓前台說明了情況,對方表示理解,但出于以防萬一還是要求她做登記,比正常時間入住多了一些程序。
就在等待前台工作人員為她辦理入住時,傅青頌開始打量周圍的環境。
“心灣公寓”共有三座大樓,共享一個前台,如她所料,有點像酒店和民宿風格的結合。這種新型公寓既保留了民宿的自由度又保證了酒店的服務度,實在很切合新一代上班族的需求。
傅青頌的租房在最後面那一棟,她辦完手續後還要繞過去。
今天是周五,還沒到下班時間,大廳裡有些冷清,隻有幾個服務型機器人站在角落裡等待指令,還是“交靈智能”的産品。
自從上次他們的機器人在論壇上出了差錯,這件事就有了不高不低的讨論熱度。AI發展初期,原本這樣的差錯也并非不能容忍,過段時間産品升級,風聲也就過了。
然而這家企業居然很有頭腦,通過巧妙的公關把這次小危機轉化為商機,幾乎不費力就博得一衆好感。
一旁的置物架上就放着“交靈智能”新印發的宣傳冊,傅青頌随手取來閱覽。
“交靈”是個文言詞彙,有陰陽交靈、乾坤交靈之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