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伯特原本以為賽爾維斯隻是伊安回來後懶得做飯才請來的廚師,但如果隻是單純的雇傭關系,賽爾維斯怎麼敢用這種語氣的?
他忍不住看向伊安,對方安安靜靜地在吃飯,完全沒有半點要反駁的意思。
他又看向賽爾維斯,後者仍舊保持禮貌的微笑,一副熱情款待客人的主人模樣。
蘭伯特覺得自己發現了什麼驚天秘密,一時間食不知味,滿腦子都是該怎麼委婉地把這件事上報給阿利斯泰爾。
隐瞞不報是不可能的,阿利斯泰爾要是發現能當場撕了自己。
蘭伯特愁啊,愁得飯都吃不下了,坐在桌子邊幽幽歎了口氣。
完全不知道他兜兜繞繞的心裡路程的伊安還以為他是不喜歡賽爾維斯的手藝,不悅地開口:“吃不下可以不吃,别糟蹋這些食物。”
“吃得下吃得下!”蘭伯特一個激靈,知道伊安最讨厭糟蹋食物的人,連忙把盤子裡剩下的東西扒拉進嘴裡,一邊臉頰鼓鼓囊囊的。
伊安:“呵。”
蘭伯特摸不準他這是滿意還是不滿意,吃完後借口要上廁所趕緊離場。
賽爾維斯想叫住他,但是蘭伯特跑得很快,根本就沒給他開口的機會。
賽爾維斯很是介意的抿唇:“廁所明明在裡面,他為什麼要往屋子外面跑?不會是準備随便找個地方解決吧?”
伊安默不作聲地放下叉子。
賽爾維斯還想繼續唠叨下去,伊安已經手疾眼快地叉起一塊胡蘿蔔塞進他嘴裡:“吃飯的時候好好吃飯,不要說亂七八糟的。”
“哦——”賽爾維斯嚼吧嚼吧,終于閉上了嘴。
屋外,蘭伯特花了點時間才找到躺靠在水池邊裝深沉的阿利斯泰爾。
蘭伯特不知道他到底努力了多久才從最開始狼狽躺在地上變成現在稍微體面了點的樣子,不過顯然這些努力已經耗盡了阿利斯泰爾的全部體力,沾血的唇蒼白無比。
蘭伯特咂舌:“至于做到這份上嗎?”
阿利斯泰爾仍在平複自己紊亂的呼吸,見出來的不是自己想見的人,很是不滿地冷哼道:“已經丢過一次人了,再怎麼說等他出來我也得拉回一點印象分。”
可是您現在這幅尊容實在不可能拉回印象分啊!
蘭伯特無奈,回到馬匹旁翻找療傷的魔藥。
給阿利斯泰爾喂完藥後,他又任勞任怨地在國王的強烈要求下用水打濕手帕,勉強給對方擦幹淨了滿是血漬的臉。
“行了行了。”阿利斯泰爾心滿意足,又開始嫌棄起礙事的蘭伯特:“你換個地方站,在這裡你會擋到伊安看我的。”
蘭伯特内心完全不覺得伊安還會出來,但擔心聽了這話的阿利斯泰爾會破防,還是沒多說什麼,擺出聽話的樣子往旁邊挪了挪。
他看着自家國王拼命往門方向張望的不值錢樣子,忍不住勸道:“您剛剛有沒有看到伊安身邊的金發男人嗎?他似乎是伊安回到這裡後找來的伴侶。現在伊安都已經有家室了,要不陛下您還是别惦記讓他當王後的事了吧……”
阿利斯泰爾滿不在乎,早在賽爾維斯出現一邊說着拉踩他的話一邊給伊安擦手時他就猜過有這種可能。
他很了解伊安的性格,如果不是被他劃為了自己人,以賽爾維斯當時的言語還有行動,肯定會被伊安直接丢出去。
“但是那又怎麼樣,嫁了人的還能改嫁呢,隻有鋤頭揮得快,這世上就沒有撬不動的牆角。”阿利斯泰爾爽朗大笑,端得是一副無所畏懼的樣子。
更何況伊安才回約鎮不過兩個月,這麼點時間夠培養出什麼深厚情誼,沒見剛剛伊安和賽爾維斯說話時也是冷冷清清的樣子嗎?
阿利斯泰爾堅信擺在自己面前的這堵牆脆如紙張,或許不花不了多少工夫自己就能如願。
他的固執遠遠超出蘭伯特的想象,雖說諾德森民風開放,支持所有人追尋愛情,但也沒有開放到鼓勵為愛當小三啊!
蘭伯特都想打開阿裡斯泰爾的腦子看看裡面到底裝的是什麼了,究竟為什麼會讓他做出如此不要臉的決定。
但他不敢。
雖然阿利斯泰爾現在沒什麼行動能力,但他要是真做了,等阿利斯泰爾恢複他可就慘了。
蘭伯特隻能努力找點好聽的勸他:“陛下,這世上美男美女千千萬,您可不能在一棵樹上吊死啊!插足别人的婚姻那可是不道德,放到伊索拉您這行為甚至還會被架上教廷的絞刑架!”
阿利斯泰爾不耐煩極了:“我又不是要當小三,我是要當正宮!隻要能讓伊安和金發男人離婚轉投我的懷抱,别人憑什麼叫我小三?”
“這……”蘭伯特一時都不知道該從哪個角度反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