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寶認主的瞬間,祭壇上的鳳凰圖紋緩緩消失。
溫舒容雙手捧着山海琴,識海内随即響起琴靈的聲音,喚了她一聲主人。
她曾在宗門翻閱過古籍,知曉靈寶生出意識後,有部分能幻化成人形,此刻出于好奇,詢問了一番。
下一瞬,一襲廣袖墨色流仙裙,長發飄揚的女子出現在了視線内。
望着對方那雙頗為熟悉的眉眼,溫舒容怔愣了片刻。
待回過神來,她有些遲疑地開口:“山海,你化形時,容貌是随心意控制,還是随機的?”
女子面上帶着笑意,溫聲回應:“靈寶初次化形前,會先設想一番化形的樣子,屆時身形容貌皆按此展現,固定不變。”
“是這樣。”
溫舒容心道也許是巧合,山海化形後的模樣和自身頗為相像。
恰在這時,秦霓雲手中的滄瀾笛散出一道靈光,一襲淺藍廣袖交領襦裙,眉間點綴朱砂的女子憑空顯現。
看到笛靈的刹那,溫舒容面上難掩驚訝之色。
隻因其面容和師姐頗為相似。
一旁,秦霓雲亦滿心詫異,難不成這兩件靈寶均是初次化形,受她們影響,才成了眼下這般模樣?
祭壇下方,蘇天月似是早有預料,看着這一幕,反而輕笑了一聲。
“果然如此,那則卦象沒有出錯。”
溫舒容有些好奇,“那卦象具體說了什麼,蘇道友可方便告知?”
蘇天月并未直接回答,轉而提起一事,“先前我曾說過,古元秘境源自于一方破碎的小世界,那方小世界,兩位道友應該都曾聽聞過,名喚滄海。”
話落,秦霓雲颔首應道:“宗門古籍有記載,滄海界曾是玄元界的附屬小世界之一。”
蘇天月繼續詢問:“那麼兩位道友可知此界是如何覆滅的?”
秦霓雲直言:“傳聞是靈氣枯竭,即将進入末法時代之際,衆修為争奪僅剩的資源,大打出手,造成世界本源受損,無法支撐一界運轉,最終解體。”
聞得此言,蘇天月面上露出一絲嘲弄之色。
“這一說法,和太一宗古籍記載如出一轍,那些老家夥為了掩蓋真相,可真是煞費苦心,滄海界作為一方小世界,修士最高修為不過化神,如何能造成世界本源受損?”
秦霓雲眉頭微皺,“蘇道友言下之意是......”
“滄海界的破滅,乃是玄元界大能有意為之!”
這一真相的揭露,讓溫舒容大感驚訝。
回過神來後,她沉吟道:“此事發生于萬年前,那時候出手的大能,如今要麼隕落,要麼早已飛升去往仙界。”
一番話落,山海琴之靈忽然開口:“世界本源之力若利用得當,可抵禦飛升雷劫,當年之事的幕後黑手目的便在于此,不過那人觸怒天道,降下了滅道之劫,最終身死道消。”
蘇天月恨聲道:“這也是他該有的報應!”
這時,滄瀾笛之靈開口提起一事。
“滄海界毀滅時,通往玄元界的通道被那人下手封死,因此一界修士盡皆隕滅,兩位主人的前世便是其中一員。”
聽到這話,溫舒容心内的震撼無以複加。
“怎麼會?修士不同于凡人,修行與天争命,一旦身死,再無輪回轉世的可能,若我和秦師姐前世均已踏入修途,如何能再入六道輪回?”
笛靈解釋道:“滄海界的毀滅,屬于人禍,玄元界天道予遭難的衆修一線生機,允其重入輪回。”
說到此處,她轉頭看了琴靈一眼。
後者走至青衣少女身旁,溫聲詢問:“主人此前是否遇到過奇怪的事?”
溫舒容不動聲色反問:“你說的奇怪,具體是指什麼?”
琴靈直言:“比如說,超出主人原本認知的存在。”
溫舒容頓時沉默下來,掩在袖中的雙手下意識握起,過了一會,才緩緩點頭。
“确實遇到過。”
琴靈并不意外,隻繼續道:“這算是主人的一場劫數,唯有将源頭殺死,方可徹底擺脫。”
自靈寶認主之際,玄明心法便自動斷開。
因此這時,秦霓雲并不知溫舒容心中所想,聽着她和琴靈的對話,滿心疑惑。
“師妹,你遇到了何事,不妨直接說出來,也許我有法子解決。”
溫舒容輕歎着搖頭:“相關事情我暫時無法宣之于口,師姐可還記得我在宗門大比擂台旁吐血暈倒之事?”
“自然記得。”
“其實那時候,我就是想對柳萱師姐說出真相,然而話到嘴邊,被冥冥之中産生的一股無形力量禁锢,遭到了反噬。”
秦霓雲臉色凝重了許多。
“竟然是這樣,能直接阻止你開口,莫非涉及到因果道術?”
蘇天月在旁提着建議,“有沒有試過寫在紙上?”
溫舒容點頭,“試了,寫到關鍵内容時,剛落筆,整張紙就直接化成了飛灰,用神識刻錄,也是一樣的結果。”
蘇天月肯定道:“這種手段,除卻因果道術之外,隻有一種可能,那就是天道幹預。”
琴靈當即表達自身看法,“天道不會插手這些事,因此可以确定,就是因果道術。”
秦霓雲斟酌道:“師妹雖無法言之于口,但我們卻可以詢問,不如這樣,我和蘇道友将各自的猜測說出,如果猜對了,師妹就點點頭,如果相近,就眨眨眼,毫不相關的話,就直接搖頭。”
“好!”
溫舒容毫不猶豫答應了此事。
若是可以,她自然想将一切原原本本的說出,以期尋得更多的解決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