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看其他古仙族射過來的視線,快把兩個人給原地射殺了嗎?!
古仙族并不以姓氏劃分出身,他們的名字也都來自天地日月風雨雷電……萬物之稱。
他們是以仙職出身來劃分所屬。
除雷、鬥、兵、監、醫、冥,這六部仙族之外,還有蓬萊昆侖,外加一個不在天界任職的山水部。
東王公掌管蓬萊仙島,也是古仙族之一,但他現在就是一個明目張膽的古仙族叛徒。
要不是因為仙階太高,挂了個仙帝侍者的名,早就被人給收拾了。
朱明想保持低調,至少不在敵對的勢力面前繼續拉仇恨,但東王公顯然不允許他低調。
朱明不搭理他,他自己叨叨叨叨:“可惜了可惜了呀,天界多少年沒出這樣的妙人了?”
“我聽說這敢愛敢恨的小仙子,下界前光顧着對明光天仙耍流氓,仙元孱弱得承受不住傳送釋靈,被攪傻了哈哈哈哈……”
朱明面無表情看着東王公的嗓子眼兒,真想一劍穿進去,給他叉成個烤豬頭。
面上惱火之意不加掩飾。
他已經看到有些高階仙位在悄悄地追蹤碧桃了。
這次碧桃可真是……萬衆矚目。
東王公見他不高興,總算收了笑。
腦袋輕輕撞朱明的肩膀,又說:“不過她倒是也有點運氣在身上,競賽是不成了,待到競賽結束,倒扣仙靈後,她還能憑着和這位地煞鬼王的十八年感天動地父子情,在冥界好過些。”
“運氣好混個冥界公職,從頭再來,慢慢升上來也不是不行。”
确實是這樣,朱明也是這樣打算的。
可這樣大張旗鼓地說出來,到時若和碧桃一樣的仙階被打落卻沒此機緣,那些與她有舊怨的古仙族,很難不從中作梗。
東王公這會兒不知道被觸發了哪根筋,又哈哈哈笑起來。
朱明想把東王公的腦袋當球踢。
由于東王公笑得太誇張了,一些敢怒不敢言的“老古董”,氣到一個個臉拉得像驢一樣。
而經常被和東王公放在一起讨論的另一位女仙之首,卻是眉頭狂跳。
西王母身為昆侖山巅上的神女,與風雪相伴而生,為人肅冷刻厲,循規蹈矩。
畢生最看不上的就是東王公這一号“混世魔王”。
上古仙界未立,她昆侖仙山坐落人間,蓬萊仙島自然也在下界。
兩界修士同為正道,說是守望相助,共抗妖魔,實則弟子之間比權量力較長絜短,實乃宿仇!
後來雖同樣拔界飛升,又同領了輔佐仙帝之職,經常同進同出,捏着鼻子一同處理萬界公職。
但是縱使滄海變桑田一千八百萬次,西王母也絕對看不上東王公那癫狂若魔之态。
而東王公也曾放言道“蓬萊仙島不與她昆侖那‘培塿’為類。”
培塿為小土坡?她昆侖仙山承天啟地,巍峨傲天!
當時氣得西王母差點殺到蓬萊掀了蓬萊島。
而今世事變遷,過去了數不清的年月,那些往事皆成雲煙。
可西王母蓮坐高台,看到那上蹿下跳的宿敵腦袋,卻隐隐咬緊了後槽牙。
丢人現眼的玩意兒!呸!
而好死不死,這會兒她身邊侍者見她入定,小聲竊竊。
“我那日閱讀古籍,有一本正是說我們西王母娘娘同那東王公的舊事……”
西王母手結蓮印,心說肯定是他們在下界厮殺得你死我活的真實寫照。
且定然是昆侖更勝一籌。
昆侖劍修天下無雙,蓬萊仙島向來淨出些鳥雞狗豬狐不妖不魔的玩意,藏污納垢,混血雜種,呸!
結果卻聽到那倆侍者說:“據說這兩位……一同修煉……拔界而升……相互戀慕……癡纏萬年……”
“據說上古仙魔大戰……東王公為救西王母自毀仙身,這才慣常隻幻化一顆頭出來……嗚嗚嗚嗚好感人…………那為何如今有情人未成眷屬呢……”
“哎,當然是因為東王公隻剩下一個頭啦……男人隻剩一個頭還能做什麼,不忍心耽擱西王母娘娘呗。”
到了東王公和西王母這個境界的高位仙,五感通五行,再怎麼小聲竊竊,哪怕傳音入密,也瞞不過其耳目。
不過他們自然也不會同任何小仙計較些磨牙消遣之事。
但是:……
東王公:“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嗝哈哈哈哈哈……哎我的親娘哈哈哈哈哈……”
西王母:“……”
東王公的笑聲似魔音灌耳,西王母忍無可忍,化靈飛身。
她不能跟小仙計較,還不能跟他計較嗎?!
西王母在半空之中陡然凝靈現身,正在狂笑的東王公頭後!
嬌咤一聲,雪色袍袖凜然翻飛,一腳把東王公的腦袋踢飛了。
朱明:“……”好球!
九仙族衆仙:“……”
有些人忍不住看向仙帝方向,但見仙帝八風不動,似無所覺。
天地水三官耳邊一清,紛紛閉眼藏住眼中情緒。
讓他散德性,高階仙位的臉都讓他丢盡了,該!
東王公腦袋挾着冰寒罡風,撞上天際偌大的銀漢罟。
總算是不笑了。
西王母對他是純恨,這一腳踢得實在不輕,他頭滾在地上腦子混混沌沌,眼睛直翻白。
而此刻衆仙的注意力,卻已經從他頭上轉移。
銀漢罟被撞得震顫不休,畫面正此時恰好一轉,短暫地停在了一片幽暗之處。
那是個凡間地窖,地窖中一張破舊木床上躺着個五花大綁的衣衫不整之人
頭被一塊白布蓋着,白布鼓動間能看出他呼吸粗重。
男子的手腳骨骼不自然地扭曲着,甚至臉都看不到,隻有蓬勃健美的身體極具沖擊力地顯現在人前。
他衣袍面料沉暗,卻在如豆的燈火下跳動出了暗色紋路,足可見其價值不菲。
可此刻被蓄意割破數處,還傷到了衣下皮肉。
但凝固的血色,不僅無損這軀體之美,甚至因為其膚如上等玉脂,隐隐為其加上了一些難以言喻的淩虐之欲。
如此傷重,他卻不顯一絲孱弱,呼吸間颀長流暢的身軀生命力偾張,仿佛随時能暴起,簡直令人難以挪開視線。
雖然此人頭臉被淩亂的白布裹蓋,卻不慎露了一角下颚,朱砂般鮮紅一點,随急促呼吸震顫,令諸仙面色俱是陡然一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