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南并不在意隻是揮手跟小男孩再見，然後飛奔着投入陳銘生和楊昭的懷抱。南南從口袋裡拿出來老師發的小紅花，“媽媽，今天我得了一朵小紅花，老師說……”楊昭微笑着聽南南講述着。

楊昭聽南南把話說完，跟陳銘生說：“你和南南在路邊等我一下，我把車開過來。”

“嗯。”

楊昭離開，陳銘生蹲下身，跟南南說：“南南，剛剛有男生親你。”

“嗯，是謝沐陽，他是我最好的朋友。”

“朋友……也不可以親親哦。”

“可是媽媽說了，外國人有吻面禮哦。”

“那是外國人，我們在中國，就要尊重中國人的禮儀，可以握手，但是不能親親。”

南南嘟着嘴巴，表示不開心。

楊昭把車開過來，“怎麼了？怎麼嘟嘴了？”

陳銘生笑了，“我在教育她。”

楊昭淡淡一笑，“上車吧。”

一家人的晚餐和去書店買書，陳銘生雖然一直挂着笑臉，卻顯得有些心事重重，晚上回家，南南洗完澡，翻着新書就睡着了，楊昭靠在床上，看着今天買回來的畫冊。

陳銘生卻撐着拐杖，一圈一圈地在屋裡走，台燈的光線之下，顯得他的影子有些落魄和滄桑。拐杖和他的腳步一步一步交替的聲音，一直在房間裡回蕩。

楊昭擡頭，看着陳銘生，良久，她開口，“陳銘生，你怎麼了？”

“沒什麼……”

“不對，你有事，要不怎麼一直在屋裡轉圈圈。怎麼了，說說看。”

陳銘生擡頭，然後停下了腳步，“楊昭，你今天看到放學的時候，南南身邊那個小男孩了嗎？”

“看到了啊，南南的好朋友，謝沐陽，她經常跟我提他。那小男孩挺不錯的，很懂禮貌，也很有愛心。”

陳銘生接着說：“你注意到了嗎？今天放學的時候，他親了南南一口。”

“嗯，我看到了，親臉頰，沒事的，小孩子之間嘛，正常的情緒表達。”

陳銘生有些慌亂，他撐着拐杖坐到楊昭的身邊，語氣有些急躁，“是小男孩親她，不是小女孩。”

“對啊，是小男孩。”楊昭想了一下，“陳銘生，我問你，如果南南親小男孩呢？你能接受嗎？”

“不能！”陳銘生回答的擲地有聲又不容置喙。

楊昭一愣，笑了，“你這是不是有點誇張了？我跟你說，這是小朋友之間的友誼，很純粹的，沒有你想象的那麼複雜。以後南南總會戀愛，也會結婚，她會長大，也會跟我們分開，有自己的生活。你說，現在小男孩親了南南一口，你就發愁了整個一晚上，要是以後南南長大了，談戀愛了，結婚了……你不得把家裡的地闆走穿啊，别想那麼多。”

“談戀愛……結婚……”陳銘生看着躺在床上睡得正香的南南，嘴巴裡念叨着，“我真舍不得……”

楊昭拍了拍陳銘生的胳膊，寬慰他的心。她接着說：“南南總會長大的，也總會有自己的生活，我們不能強行把她留在身邊。”

陳銘生有些感慨，“你說，他以後會找什麼樣的伴侶。”

“三觀合适，人品周正，别的，都不重要。”楊昭笑了，“我之前看書，看到一個說法，說女孩子找對象，會按照自己爸爸的标準，搞不好，找個小陳銘生，你們可以在家搞刑偵。“

陳銘生看着自己，哼笑了一下，“南南如果找我這樣的，我估計不會同意。”陳銘生想了一下，繼續說：“現在想想，當年，你爸媽能同意咱們結婚，真的是不容易。換做我，我不同意。”

楊昭擡眼，“有什麼不同意的，我覺得挺好的。”

“要啥沒啥，工作危險，病了快一年，還少一條腿。”

“你看到的都是外在。”

陳銘生一臉嚴肅，“什麼内在外在，換做我，就是不同意！”

楊昭笑了，“以後南南的男朋友困難了，有個這麼嚴格的老丈人。”

楊昭拉過陳銘生的胳膊，讓他順勢躺在自己的腿上，雙手給他按摩太陽穴，邊按摩，邊勸慰陳銘生，“陳銘生，你聽過一句話嗎?物以類聚，人以群分。所以，如果我們好好教育南南，她不會找很奇葩的男生，她會有自己的判斷力。就像我看你，第一眼看到的是你善良的内心和靈魂，抛開一切的世俗，你的靈魂比世上的任何人都高貴，都值得尊重。等我洞穿你靈魂的那一刻，就會愛上你。愛上你，我就知道，我的選擇不會錯。”

陳銘生淡淡地笑了，眼神中，帶着寵溺，他揉了揉楊昭的頭發，“你說的，我都懂，還是希望南南找個不錯的。”

“會的，畢竟她爸爸不錯。”

陳銘生笑了，“一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