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
左屹被敲門聲吓到,根本不敢開門也不敢出聲。
“小屹,是我。”
祁言焦急的聲音在門外響起的那一刻,仿佛神明降臨人間,來拯救受苦受難的信徒。
他顧不得形象,頂着哭腫的核桃眼跑到門前開門,看到祁言,左屹整個人放松下來,撲進他懷裡哭得更大聲了。
“好了好了,有我在,别怕。”祁言一下一下拍着他背撫平恐懼。
左屹被祁言牽回房間時還在抽泣,他緊緊攥着祁言的手,生怕人跑了。
祁言見左屹待在伸手不見五指的房間裡依舊像一隻遭遇驚吓的小獅子,于是又牽着左屹到陽台上搬了兩把小凳子一起坐着,兩個人借助月光彼此陪伴,月色雖沒有太陽那般耀眼,但在至暗時刻卻是盞明燈,是他們唯一的光。
“宋姨和左叔叔他們好嗎?”祁言的問題拉回左屹遊走的思緒。
左屹點頭回答:“挺好的,他們經常問到你和陳姨。”
祁言說:“嗯,有機會幫我帶個好,還有文阿姨和丁叔。”
左屹:“我不帶話,放假你自己回去看他們。”過會又說:“劉奶奶很想你,哭了好幾次。”
祁言抿住唇,不做聲了。
左屹困意襲來,鑽進被子裡睡下,祁言調暗了台燈亮度,橘黃的暖光像那夜的月亮,安撫着他們入眠。
很久,祁言都沒有睡着,高考前夜的事一直像塊巨石般壓在他和母親的心裡,無人訴說。身邊傳來左屹平穩均勻的呼吸聲,祁言放輕動作下了床去客廳點了一根煙。
猩紅的火光在昏暗的空間裡忽明忽暗,像藏在暗夜裡的獸眼選中了心儀獵物,等待時機追捕。
“小屹…”
睡得正香的左屹鼻尖傳來一股柔軟濕潤的觸感,弄得他不得不睜開眼。
眼前是祁言眼尾泛紅,眸色迷離,不藏欲望的臉,他嬌豔欲滴的唇剛剛退離左屹的鼻尖,正在往唇下探尋。
“言哥,你…”
左屹的話被他的唇堵住又吞回了肚子裡,靈巧的舌溫柔地撬開左屹的牙齒,舌頭在他的口腔裡肆意逗弄,貪婪地吸取着汁液。像是在品嘗一顆汁水飽滿的水蜜桃,甜蜜在兩人的舌尖同時炸開。
左屹被品嘗得暈頭轉向,齒間發出“唔…唔”的抗議聲,他雖願意一直沉迷在這種突如其來的幸福裡,但大腦提醒他要保持清醒,左屹試圖推開半壓在他身上的人,卻被禁锢住雙手壓到了腦袋後面,不得動彈。
“小屹,是你自己爬到我的床上來,别怪我把你吃幹抹淨。”祁言性感低迷的嗓音在耳邊萦繞。
左屹感覺耳尖正在被人舔舐玩弄,“别,别弄這裡,好癢…”,這是他的敏感點,克制的小火苗唰地被點燃。
他的舌順着左屹的耳尖一路舔舐到側頸,溫暖的濕潤感一點一點将他的理智淹沒。
左屹沉溺在這座即将要噴發的火山裡,他想求饒,唇被狠狠堵住發不出聲音;想推開,身子被死死壓住使不上力氣;于是隻能選擇和愛人一同跌落在這片吃人的沼澤之中,大不了要活一起活,要死一起死。
左屹渾身戰栗,那座火山終于噴發出來,熔漿四濺。
酥麻感席卷全身,他悶哼一聲,褲子被浸濕。
再睜開眼時,暖黃燈光下床邊哪有什麼人啊。
“操。”左屹擰眉暗罵。
是做夢。
他瞬間羞憤紅了臉,住人家裡第一夜就搞這種事,被發現不用做人了。
左屹趕緊翻身下床,檢查了一下床單,還好沒有浸上,隻要處理掉褲子就神不知鬼不覺了。左屹找出幹淨内褲和睡褲逃到浴室裡,收拾完自己,看着髒掉的褲子發愁,現在不方便清洗又怕被發現,他隻能把褲子團成一團丢到垃圾桶裡。
“完美!”
左屹心滿意足地離開浴室,和剛回房間的祁言撞了個滿懷。
“你,去哪了?”左屹心虛的問。
祁言往屋内走:“口渴。”
路過左屹身邊的時候,他又聞到了那股熟悉煙草味道,比之前還重了幾分。
“順便再抽幾根煙?”
祁言淡笑一下,沒有否認:“怎麼醒了?”
左屹自己心虛卻又不給好臉色的回答:“尿憋的。”
祁言進門便注意到他換了睡褲,看破不說破。
左屹又躺回到床上,側過身子背對着祁言說:“關燈睡吧,我現在膽子大多了。”
而且有你在,我也不會怕。
關燈後,祁言往左屹那邊靠近了些。左屹不知道,六年級停電那晚,他睡着後無意識地緊緊抱了祁言一夜。
“小屹,明天一起過節吧。”
左屹迷迷糊糊快睡着時聽到祁言的這句話,含糊應了一聲好。
天蒙蒙亮,左屹起了大早趕回學校訓練,訓練結束他跟丁文笑打了一通電話,交代了一些護理上的注意事項,又去買了一堆做蛋糕的食材。
回到公寓,左屹偷偷摸摸把購物袋放到廚房,昨天洗碗看到有烤箱才萌生了自己做蛋糕的想法。
天助他也。
左屹在屋裡找了一圈,祁言不在家,他這才光明正大回廚房跟着視頻搗鼓起來。
“蛋清蛋白分離、蛋黃加入玉米油和細砂糖,攪拌均勻…”左屹擱楞擱楞拿着打蛋器手動攪拌。
接下來的打發蛋白全靠他孔武有力的右臂手動進行,“操,做蛋糕這麼累的啊。”
五分鐘後,他想把鋼碗丢進垃圾桶。
十分鐘後,他想把廚房炸了。
二十分鐘後,他罵罵咧咧将打好的蛋糕胚放進烤箱,調好烘焙時間,又罵罵咧咧開始打發奶油。
“敢說不好吃,老子就把蛋糕蓋你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