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上,左屹潛意識裡覺得這個場景有點似曾相識,車窗外霓虹燈閃過,在眼前化成一條條五顔六色的長線,他扒在窗戶邊閉上眼享受着徐徐清風。
祁言在一旁輕輕扶着他的胳膊,護着他的安全。
司機拉車這麼多年,現實裡很少見到比明星還好看的人,他透過後視鏡偷看了好幾眼。
突然,一滴雨落在左屹的睫毛上,驚得他睜開了眼,水珠滴進眼睛裡又滑落下來。
他身子回正,發現祁言一直在看着他,忍不住問道:“看我幹什麼?”
“哭了?”祁言替他擦了臉上泛着光的水痕。
左屹搖了搖頭:“是雨,下雨了。”
說完,左屹伸手到窗外接雨,這時的雨熙熙攘攘的隻是偶爾落下幾滴,等了幾分鐘手上才有些濕潤。
左屹濕潤的手摸上祁言的臉頰,開心的說:“你看,你也哭了。”
祁言被他的舉動逗笑,寵溺地揉了揉他的頭發,溫柔的說:“是雨。”
司機通過後視鏡将他們的互動看得完全,忍不住感慨:“你們兄弟倆感情真好。”
左屹瞬間收起笑容。
他不喜歡被人說他們是兄弟,對比兄弟來說,他更喜歡用竹馬來形容他們的關系。
因為兄弟兩個字承載着一道無形的界限,這道界限不管有無血緣關系,都會為他們的感情生生打上一枚無痕釘,釘子紮進大家的心裡,若要拔掉必定會扯下一大塊血肉,留下一道永遠無法愈合的口子。
“師傅,我們不是兄弟。”
左屹聞言側頭看向說話的人。
祁言藏在車後座的陰影裡閉目養神,仿佛剛剛那句話不是他說的一般。
可是左屹聽得一清二楚,祁言跟司機說他們不是兄弟。
司機尴尬的笑笑,解釋道:“哦哦哦,我看你倆個高腿長像電影裡走出來似的,還以為是一家的兄弟。”
“不是。”
左屹是盯着祁言回答的這句,黑夜裡他分明捕捉到了祁言上揚的嘴角,不過隻是一瞬。
到家之後,左屹推着祁言回主卧洗漱,而他去廚房準備生日蛋糕。
左屹打開冰箱,從冷凍層拿出六寸小蛋糕,他頓時覺得自己是個天才,既讓奶油固住,又沒被祁言發現蛋糕。
他掐準祁言洗完澡的時間,點上一根彩虹蠟燭,點燃,關了客廳燈。
祁言開門便看見了左屹端着一個長得隻能用抽象來形容的蛋糕。
“祝你生日快樂,祝你生日快樂……”左屹唱完生日快樂歌,興奮地對祁言說,快許願。
祁言照做,他閉着眼睛在心裡默默許下一個無人知曉的願望,然後将蠟燭吹滅。
“生日快樂,言哥。”
左屹一手端着蛋糕,一手拉着祁言走到客廳沙發前,左屹沒有開客廳的日光燈,而是打開了投影儀,借用投影儀微弱的光。
祁言看着蛋糕上抽象的三個小人,他認出來中間是他,左邊牽着丁文笑,右邊牽着左屹。
很滑稽很可愛,他非常喜歡。
喜歡到想把這個蛋糕永遠保存下去,永遠不要過期。
“發什麼呆,不嘗嘗蛋糕的味道嗎?”左屹遞給祁言一個小勺子,自己也拿了一個,他舉着小勺子說:“直接挖着吃吧,我忘了買蛋糕刀。”
祁言笑了,“你做的?”
左屹挖了一口蛋糕遞到祁言的嘴邊,“你先嘗嘗看。”
祁言一口包進嘴裡,奶油的香甜充斥口腔,綿密的口感讓舌頭都變得滑嫩,蛋糕胚烘焙得比雲朵還柔軟,伴随着奶油在口腔裡慢慢消融,滑入喉嚨,香甜四溢,他沒有吃過這麼好吃的生日蛋糕。
是任何一家蛋糕店都做不出來的,獨一無二的味道。多巴胺瘋狂分泌,祁言許久沒有如此開心過,這一刻幸福在他諸多不幸的命運裡具象化。
幸福與他而言,本是遙不可及的奢侈品,自從左屹再次出現,他竟也是能擁有奢侈品的人了。
左屹緊張地問:“好吃嗎?”
“很好吃。”
祁言也挖了一口蛋糕喂到左屹的嘴裡,“你嘗嘗。”
左屹眉頭蹙緊,額,好甜……
蛋糕胚的糖放太多了,甜到發膩。
“言哥,别吃了,糖放太多了。”左屹有些失落地說。
可是祁言依舊一口接着一口地吃着蛋糕,“我喜歡吃甜的,很好吃。”
一整個六寸蛋糕幾乎都被祁言吃完,左屹全程隻吃了那麼一口,他不喜甜,太甜膩的食物,他吃不下去。
可是祁言吃完了,他好像沒有甜味味覺一般,吃得不亦樂乎。
“今天為什麼做蛋糕?”祁言問。
左屹呈大字癱在沙發上,無力地解釋:“你生日那天沒吃到蛋糕就走了,我想補給你。”
祁言這才想起生日那天,是他向左屹讨要的驚喜。
“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