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發來視頻通話邀請]
左屹一個興奮,手心打滑手機砸到下巴上,頓時痛得眼淚都出來了。
宿舍已經熄燈了,為了不吵到舍友,左屹偷偷摸摸下了鋪,随意汲着拖鞋就出門了。樓梯間有感應燈,他也不管髒不髒一屁股坐到樓梯上,一通忙活下來祁言視頻邀請早挂斷了。
他又順了順頭發才回撥過去,那邊很快就接通了。
左屹:“言哥。”
視頻裡的左屹的眼睛有點紅,下巴也有些紅腫,身後露出來的背景還是泛着黃光的破舊樓梯間,看上去可憐兮兮的。
祁言:“在哪?”
左屹癟了癟嘴,“宿舍熄燈了,擔心你看不見我就來樓道這邊蹭點光。”
祁言:“外面起風了,有點涼,别感冒了。”
左屹拍了拍胸脯,“不會,你看我身強體壯,八塊腹肌,沒那麼矯情。”
祁言那邊鏡頭偏向了一邊,漏出了房間的台燈,還發出了一絲輕微的笑聲。
“你失眠了?”左屹問道。
祁言點頭,“有點。”
“就說今天我應該留下的,睡不着起碼有我陪你也不會太無聊啊。”
“不無聊,你現在也在陪我。”
祁言的溫柔的聲音化成了一條被暖陽曬過的小溪,流向左屹的心裡,夜晚風再涼,吹到左屹身上也是暖洋洋的。
半晌,左屹緩緩說道:“言哥,要是心裡難過就直接告訴我,再難熬我……”他停頓了一下,“我和笑笑都會陪着你的。”
“謝謝你,小屹。”
左屹一時語快,“這有什麼好謝的,咱們是兄弟嘛。”
祁言猶豫了一會,問道:“兄弟?”
“……”
左屹一個愣怔,突然想到他們不久前才跟出租車司機強調過他倆不是兄弟,雖然此兄弟非彼兄弟,但總有一種打了祁言臉的意思。
他将手機蓋在胸前,一個勁懊悔。
傻逼!不會聊天别硬聊啊!提什麼兄弟!誰要跟他做兄弟啊啊啊啊!
左屹哭喪着臉,腦子已經閃過一百種懲罰自己的方法了。
他将手機從胸口移開,又對準自己棱角分明的下颌線,解釋道:“那個,我的意思是按我倆的關系,不應該總是把謝謝挂在嘴邊,太生分了。”
“我們是什麼關系?”祁言問。
感應燈突然滅了,整條黑暗的樓道安靜得出奇,微弱的蟬鳴聲也統統消失不見。
視頻那邊還能看見暖燈下祁言側躺露出來的半張帥氣的臉,左屹黑漆漆的這邊卻隻能聽見自己滾燙躁動的心髒在胸腔裡咚咚作響,差一點就要蹦出來了。
“我們…我們是…”他支支吾吾半天,不知道怎麼回答。
祁言擡了擡眼皮,内雙變得更加明顯深沉了,“我有點困了,小屹。”
“啊,好,那你先睡覺吧,晚安。”
左屹暗舒一口氣,差一點他想一不做二不休地說出,他們是暗戀與被暗戀的關系。
“晚安,好夢。”
視頻挂斷後,祁言從床上起了身,走去客廳倒了杯水靜靜心緒,剛剛是他為數不多的沖動,他實在不該提出那樣的問題為難小孩。
喝完水,祁言來到客卧,書桌上簡易供着陳馨的黑白照片,他輕輕撫了撫相框的黑邊,像幫母親拂開劉海那樣溫柔。
“媽,除了你,沒人知道我喜歡小屹,你說萬一哪天我藏不住了,他會不會比小時候還要讨厭我。”
隔天早上,左屹懷着一顆必死的心來到訓練館,他知道他完了,等會見到黃教練一準會被罵死。
誰知黃教練不僅沒有罵他,甚至連一個多餘的眼神都沒給他。
梁一走了過來,搭上他的肩膀,“小師弟,舍得來了?”
左屹尴尬道:“梁一師兄,你還沒走啊。”
“看你這話說的,難道是因為我在這才翹掉訓練的?”梁一松開搭着肩的手臂,臉沉下來問。
左屹趕緊搖頭否認,“不是,我是真家裡有事兒,我以為你隻是假期來集訓,别誤會。”
梁一被他逗得哈哈大笑,“瞧你緊張的,我逗你呢。”
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