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女士手裡拿着毛巾擔憂地看着她,看見謝涼醒了,眉眼間泛着驚喜,但是也遮不住那一夜都沒睡好的疲倦。
“丫頭啊,你發燒了知不知道,快把藥喝了,這都睡了一天一夜了。”
謝涼接過藥,迷迷糊糊地喝了下去,原來自己睡了那麼久,她就說自己這次怎麼在裡面待了這麼長時間,一天一夜啊。
“媽媽,我想吃飯,好餓啊”,謝涼嘴角發白,走在地上都有些虛浮。
片刻後,周女士就炒出幾道菜,可能是擔心她,所以全程都盯着謝涼看,看得謝涼都有些不自在。
看着桌上滿滿當當的菜肴,謝涼扒了幾口飯,擡眼随意地問道:“媽,你和我爸爸為什麼離婚啊?”
周女士夾菜的手微微一頓,眼神有些躲避,“提這些做什麼。”
她歎了一口氣繼續給謝涼夾菜,感歎道:“其實不記得也好,來快吃飯,看看這臉都快凹進去了”。
謝涼還想再問但是周女士卻是怎麼也不肯說,隻是一味地給她夾菜。
平日裡的腥辣含在嘴裡幾乎沒有味道,但是就算是這樣,謝涼也還是吃了一碗米飯。
“今晚我可能要晚點回來,你餓了的話就把飯菜熱一熱,”周女士看着謝涼囑咐道。
謝涼含糊的點了點頭。
白茫茫的天色裡,電瓶車的啟動聲就像雞鳴一樣,有些突兀。
周女士騎着電動車漸漸走遠,謝涼放下碗筷整個人向後倒去癱在了椅子上:“真TM難受啊”。
腦子重的不得了,但是周惹那張臉卻可以清晰地在她的腦中浮現,似乎比以往更加深刻。
謝涼咬牙坐正,掏出自己的手機,看着界面最下端的信息那一欄的上角标有個654,突然就想點進去看看。
她以前是從來不會看信息的,但是這一次卻想點開來看看,或許是覺得生病了,一切的一切都似乎變得更加無聊,就連生命的厚度都似乎變得單薄。
手指在向上滑動,果然都是移動和電信的流量通知,真的是沒什麼意思。
直到看到一個陌生号碼發來的信息時,謝涼指尖不受控制地點了進去,信息還是一個月前的隻有一句話——你是誰?
謝涼覺得挺有意思的,于是想發了個“我是你媽”,但是轉頭一想萬一是什麼重要的事情呢?于是删除了剛剛的話術,發了個“我是謝涼,請問你有什麼事嗎?”過去。
發過之後手機裡遲遲沒有收到消息,謝涼也就不在意地将手機熄了屏,又喝了一口水。
大概過了兩天,謝涼熱退了下去,她穿着睡衣躺在床上又拿起了那個魔方。
不知道是不是謝涼的錯覺,魔方上的劃痕好像變多了,但是她也沒多想,指尖用力緩慢地轉動魔方,耳邊又響起了時針轉動的聲音,哒哒哒——
這一次周圍的一切都變了,一貫簡陋的紅磚瓦房的教室再也看不見,取而代之的是漂亮的高樓白牆。
謝涼站在寬闊的操場,腳下是一塊一塊的假草坪,悠揚的紅旗在頭頂飄揚,耳邊都是嘈雜的吵鬧聲。
謝涼有些意外,她扭頭望着四周,周圍已經不再是七八歲的孩子,他們個子都挺高的。
謝涼低頭看着自己的手,她的手骨節分明,視角和她現實的世界差不多,應該也是個一米七的個子。
那一刻她有些懵,一陣錯愕在她的腦子裡回蕩,就在她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來錯地方的時候。
一個熟悉的身影在她眼前晃過,清瘦的臉頰,幹淨利落,眉眼深邃,臉上還挂着淺淺的笑容,他的個子似乎沒有記憶裡那麼高,目測一米七多,穿着黑白的初中校服。
他的臉很幹淨,從他身上看不見一點小時候的邋遢。
謝涼微微一愣,恰好二人視線相撞,周惹微微歪頭,風吹着他較淺的發色,他扯着嘴角道:“你不是去買水,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