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你是壞人

“嘶——”，謝涼手腕一酸，從搖椅上坐了起來。

“小姑娘，要一個照燒雞排的”，前面有一個在說話。

謝涼睜開眼簾，迷迷糊糊地看着擋在她前面的影子，手腕處肌肉性的酸痛讓她忍不住甩了甩手。

若心正在做卷涼皮，店門口站着五六個客人。

她聽着謝涼的聲音，手還在忙活，卻也關心地轉身看着謝涼，“怎麼了？”

謝涼搖搖頭，“你忙，我就是做了一個噩夢。”

是啊，一個噩夢，寫了一晚上作業……

她擡起手，整個手腕微微發抖，她将手轉了幾圈，骨節處咔咔作響。

天邊的晚霞照在雪地裡，就像是漂了色的白糖，謝涼想起了夢裡抄的赤壁賦，于是順嘴背道:“壬戌之秋，七月既望，蘇子與客泛舟遊于赤壁之下……”

後面什麼來着?完了，謝涼抄的手都要廢的東西到嘴邊居然隻能說出三句……她果然不适合背文言文。

忽然耳邊傳來清澈的嗓音，若心手裡還做着卷涼皮，她低着頭，用她緩緩的聲音接道:“清風徐來，水波不興。舉酒屬客，誦明月之詩，歌窈窕之章。少焉，月出于東山之上，徘徊于鬥牛之間。”

若心一提，謝涼忽然就覺得手指一酸，記憶一瞬間湧上心頭，于是後面謝涼居然跟着若心磕磕絆絆背了出來。

安靜的雪地裡回蕩着兩個人背書的聲音，摻着大人手的小孩以為是什麼調子，于是繞着大人的腿繞圈圈。

當整首赤壁賦背完，謝涼看着若心的側臉，小姑娘臉蛋凍得紅撲撲的，她說:“背地真好，你應該回去讀書才對。”

若心不說話，腼腆地笑笑。

她不說話，謝涼也不說話。

她看着外面的快要落山的太陽，心想:“周女士怎麼還不回來？”

紅色的夕陽打在謝涼的瞳孔裡，她再一次撥動魔方，希望這一次醒來周女士可以回來。

李小明緩緩睜開眼睛，嘴裡傳來一陣綿密還帶了些刺激的薄荷味，她看着洗手台鏡子裡那個嘴巴上帶着泡沫的少年，反應過來這具身體上一秒應該在刷牙。

她刷了幾下，然後含了一口茶缸裡的水漱了漱口，吐水的時候，身後傳來一陣沖馬桶的聲音。

通過鏡子影像，李小明看見周惹拉開廁所門走出來，他身上穿着單薄的白T，下半身是黑地泛藍的校服褲，整個人看起來不太好，眼下泛着淡淡的烏青。

“沒睡好嗎？”，李小明回頭看着他。

周惹瞅了她一眼，沒說話，然後走到她身側轉開水龍頭就開始洗臉，冰冷的水流順着他額前的碎發往下流淌，也滑過他筆直的鼻梁。

起床氣?李小明内心猜測着，然後熟練地将額前礙視線的碎發用黑色小皮筋紮到後面。

她看了看周惹的頭發，然後嘴角一勾，擡腳走到他身後，她踮起腳去碰周惹的頭發，沒辦法周惹實在是太高，想要從後面撩起他前面的頭發，她必須要踮起腳後跟。

真的太不公平了，明明一開始這具身體是和他差不多高的，怎麼就長地沒有周惹快呢。

在李小明的視角裡，周惹真的是太困了，他半眯着眼睛，随意讓她弄着頭發，居然沒說一句話。

近看周惹的少白頭，裡面夾雜了很多紅色的，黃色的頭發，很明顯他長得太快，營養不良。

“周惹”，李小明的手輕輕紮着周惹的頭發。

周惹勉強擡了擡眼皮，聲音裡泛着困倦，“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