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小明看着數學卷子一時間隻覺得眼睛被火光照得疼，這要是九年前的自己尚能輕輕松松考個120分，但是現在的自己就……不好說了。

李小明拿起黑筆在名字那一欄寫字，謝，塗了一個黑團，然後改成了李小明。

數列問題……第一題還能寫寫。

導數問題……不用看第三小問肯定是隐零點，最多隻會求個導，不會。

圓錐曲線……當年背了那麼多二級理論現在是一個想不起來了，廢。

三角函數……COS15°是多少來着？餘弦定理正弦定理是什麼來着?忘幹淨了，廢。

整張試卷看下來，李小明擡頭歎了口氣，内心隻有一個字：“廢。”她就是個廢物……

要不還是換原身過來吧……關鍵她怎麼才能醒過來?

她看着結實的桌面，腦海裡忍不住想要不還是一頭把自己撞醒吧。

火光下，李小明偏頭看着周惹的側臉，然後慢慢靠近，餘光小心地瞟着他的試卷。

字迹工整而且寫地很快。

周惹注意到了她的目光，突然擡眼看着她，四目相對之時李小明心虛地撇過臉。

周惹低聲，眼含笑意道：“你不是口氣很大嗎？”

李小明腦子依舊昏沉，嘴巴很硬，“你想多了，我隻是眼睛被光照得有點疼才往你那邊靠靠的。”

“哦~”周惹這一聲中李小明多少聽出了些嘲笑。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李小明最後隻能無奈地在草稿紙上論證腦子裡猜測的定理，鬼知道她現在有多崩潰，光一個橢圓曲線公式裡面是加号還是減号李小明就驗證了好久。

忽然身邊的人低呼一聲，“燙。”

李小明滿頭大汗地望過去，隻見周惹居然做題入迷到讓蠟燭點了羽絨服上的毛領，眼見都快燒到了頭發。

“我天。”李小明下意識抓起桌面上的課本要去滅火，結果周惹說：“不能用書。”

周惹快速地把身上的羽絨服脫了下來。

此刻全班都看着這裡，一雙一雙眼睛打量着，覺得挺有意思。

宋時光下意識開始脫校服打算滅火，李小明抓起桌子上的試卷就壓了上去。

壓試卷的時候周惹眉毛一擡看向李小明，李小明沒忍住居然笑了。

宋時光将脫好的校服遞給李小明，李小明用校服外套拍打着火苗，邊笑邊将火星子生生壓滅，有驚無險。

最後羽絨服沒什麼事，毛領燒壞了隻能拆下來。

不知道是誰從角落裡冒出一句，“刺激。”

然後全班接二連三地“我靠。”

一時間所有人在确認安全之後，立刻化擔心為樂觀。

江小白都還沒反應過來，畢竟他已經考睡着了。

他眯了眯眼睛，笑着看向周惹，“周哥，你後面好像有一坨頭發焦了。”

李小明湊過去看了看，伸手摸了摸，确實比頭發硬一點，笑道：“真的，哈哈哈哈還好，就一點點。”

周惹不在意地摸了摸，他的手無意地蓋住了她的手。

李小明道：“不是這裡，是這裡，就一點點。”

周惹的手被帶着摸到了那一小片微微燒焦的部分，很小，隻有指甲蓋那麼小。

她的手很軟，周惹的眼睫毛下意識往下壓了壓蓋住了眼底的神色。

整個班都在笑，溫熱的火光打在學生稚嫩的臉上。

數學老師從講台上站起來，朝着後排喊道：“都沒事吧。”

“沒事。”

江小白看着毛領上的紙片，紙片上的内容有些熟悉，看向李小明：“小明哥，你剛剛用什麼撲的火?”

李小明道：“班長的校服還有我的周練試卷。”

江小白差點跳了起來，“我靠，你不帶上我！”

數學老師一聽眉頭一皺，這小子不看場合的嗎！他兩隻眼睛目燈燈地瞪着江小白，大胖子瞪小胖子，場面多少有幾分可愛。

江小白捂臉，“沒那意思，睡懵了……”他像軟體動物一樣慢慢下滑，全班發出爆笑。

李小明得意地用手肘捅了捅周惹的肩膀，低聲湊到他面前道：“我聰明吧？”

周惹眼底帶着笑意，輕輕推開李小明的腦袋，“屁。”

教室依舊充滿了笑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