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自然而然地走到周惹身後，伸手拿過周惹手上的毛巾，帶着水汽的毛巾輕輕擦試着他的頭發。

她無聊地數着周惹頭上的白頭發，悶氣道：“周公主，我抓到你的愁絲了。”

周惹看着鏡子裡的人影，微微偏頭，低聲道：“那請你好好對待它們。”

李小明自顧自地擦着頭發，竟覺得很有意思，她道：“年紀輕輕滿頭白發，小夥子，你這樣不行的。”

周惹勾唇笑了笑，他往後退了一步，李小明松開擦頭的毛巾，隻見周惹退到她的身側，頭上還挂着白毛巾，他微微彎腰看着鏡子裡的兩張人臉，笑道：“看，我和我兒子。”

李小明嘴角一抽，看着鏡子裡兩個臉，一個張揚，一個溫和。

她道：“滾，我們長得一點都不像，别想占我便宜。”

周惹擡了擡眉，“不是你說，我白頭發多嗎？”

李小明看着鏡子裡湊的那麼近的兩個腦袋，她直接頂了頂頭，用腦袋錘了一下他的腦袋，“滾。”

“嘶——”被這麼來一下，周惹吃疼，捂着腦袋道：“果然榆木腦袋就是疼。”

李小明：“……”

他那張嘴可以閉上嗎……

李小明氣勢洶洶地走進宿舍，随意找了件換洗衣服走進陽台。

周惹看着她挑了挑眉。

李小明道：“我要洗澡了，你現在從陽台離開。”

周惹看着她，慢慢往後退，他椅在牆上，滿不在意道：“你又不是在陽台外面洗澡，我為什麼要離開，沒你這樣不講理的，我憑什麼走。”

“我就在外面洗！”李小明就要和他犟，她就不信逼不走他。

反正這個身體也不是她的，真以為她怕嗎？

李小明拉開校服拉鍊，眼睛看着周惹，那副模樣仿佛在說我要讓你看看誰才是這裡的老大。

冷風吹起李小明的領口，她抓着衣服的下擺開始往上翻，衣服剛剛掀過肚臍的位置，一條手臂就猛地架住她。

周惹一路把李小明抵到衛生間，李小明擰不過他，隻能被他帶着走，到了衛生間，他呼吸有些重，擡頭的時候與李小明對視，兇道：“你真想被人看見嗎！”

李小明不敢看周惹的眼睛，聲音愈發小了，“不是你先挑釁我的嗎？而且我是男生，脫掉上半身的衣服也沒什麼問題吧……”

周惹隻是看着她，他沉默片刻走了出去，他關上衛生間的門，說道：“你洗吧，陽台歸你了。”

聽着門外周惹低沉的聲音，李小明擡頭看着頭頂的浴室燈，忽然就覺得為了那麼點小事吵架似乎沒必要……

周惹生氣了是嗎？他怎麼又忽然生氣了？

熱水沖刷着李小明的頭發，狹小的房間彌漫上白霧，似乎更加迷糊了。

半刻鐘後，李小明頂着濕漉漉的頭發走出浴室。

睡衣松松垮垮地搭在她的肩膀上，她往内看着周惹坐在床上的背影，心想真生氣了?

要哄嗎？

李小明煩躁地抓了一把頭發，然後慢悠悠地走到周惹身側，她摸了摸鼻子，看向窗外咳了兩聲，“對不起啊。”

周惹依舊不吭聲。

李小明拳頭微微握緊，似乎是做了某種重大的決定，她彎腰蹲在床前，戳了戳周惹的膝蓋，“喂。”

周惹皺眉，聲音還有怒氣，“做什麼？”

李小明扭頭沒看她，臉都臊紅了，才擠出一句，“爹。”

周惹：“……”

“呵……”人無語的時候真的會笑兩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