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小明揚起的嘴角收了回去。

不一會兒，姜容走了出來，她已經把工作服換了下來，看見周惹的時候，她的眼裡滑過差異，“物理課代表怎麼來了？”

“鬼知道。”李小明吐了吐舌頭，然後單手勾起座位上的書包背在肩膀上，沖姜容揚了揚下巴，“走吧。”

“哦，好。”姜容又疑惑地看了周惹一眼。

＊

三個人走在大馬路上，姜容走在前面，周惹和李小明走在稍後的位置。

涼風吹起發絲，酒後被這麼一吹，腦子有些暈乎乎的。

路過便利店的時候，李小明的眼睛下意識朝門口望去，她又看見了那一夥殺馬特，殺馬特也瞪着他們。

這個氣氛可以說是相當詭異了，感覺下一秒兩撥人會再一次幹起來。

李小明抓住書包帶子的手微微攥緊，可當他們完全走過去的時候，兩撥人終究沒有打起來，詭異地和諧。

炸毛捅了捅半遮面，道：“老大，又是他們。”

半遮面點了點頭，一雙眼睛像是狼一樣，他沉聲道：“咱們不動，君子報仇，十年不晚。”

炸毛說：“啊……俺們是君子?”

半遮面：“我真是草了。”

李小明将姜容安然地送到家門口，姜容說了聲再見就走了。

李小明細細看了這裡的方位和環境，甚至特意留心了門牌号。

“你看什麼呢？”周惹用胳膊肘撥了一下她的衣服。

“沒看什麼，”李小明含糊着，然後道：“這麼晚了，公交車都停了，我們怎麼回家？”

周惹淡聲道：“不知道，吹風吧，吹一晚上風，明天六點有第一趟公交車。”

李小明：“……”

“哦。”

李小明應該慶新現在不是冬天，而是春天，不然按照周惹說的吹風，兩個人得都凍僵了。

走了好久，兩個人找了一個路邊的長椅坐了下來。

李小明因為喝了酒，面色泛紅甚至有些犯困。

“周惹，我困。”李小明語氣柔了些。

這前不着村後不着店的，周惹歎了口氣，扭過頭耳根有些泛紅，他有平靜的語氣說道：“那你枕在我的腿上睡一會吧，這比坐着睡好受點。”

李小明躺在長椅上，她不敢靠太多，也就小半個腦袋搭在他的膝蓋上。

看着天上的星星，李小明深吸一口氣，說道：“明天會是一個好天。”

“嗯。”周惹點了點頭。

他似乎又瘦了，這個角度看，看不見周惹的眼睛，隻能看見根根睫毛翹在半空。

李小明睜着漂亮的眼睛，說道：“你怎麼又瘦了?”

周惹冷哼一聲，“你心疼我?”

本以為會沒有回應，可春風裡混合着李小明淡淡的一聲，“嗯，心疼。”

周惹的心跳地有些快，他低頭看着她的眼睛，那雙眼睛真亮，比天上的星星還要亮。

潮紅爬慢他的脖頸，心跳是在耳邊最吵的聲音，溫風吹過兩個人的衣領，他們彼此對視着。

周惹的喉結微微上下滾動，他脫了校服蓋住了李小明的眼睛。

李小明道：“怎麼了？”

周惹沒回應他，他慢慢彎下了脊梁，春風吹鼓起他的衣服，他離她越來越近。

風聲似乎越來越大，大到心髒動蕩不止。

李小明靜靜躺在那裡，周惹伸手蓋住了她的嘴唇，吻到了他自己手背的青筋上。

李小明被遮住了眼睛，但她感受到了有東西向她靠近。

周惹用手捂住了她的唇，她不知道他在幹什麼，心想他又嫌她吵了?所以要把她的嘴蓋住?

淚水從周惹的眼眶滴落，滾燙地留到了李小明的脖頸上。

他怎麼又哭了。

李小明微微皺眉，她慢慢伸手，指尖穿過周惹柔軟的發絲，她摸着他的腦袋，對着發燙的手掌說道：“别哭。”

溫熱的氣流滑過指縫，他聞着她身上甜膩的酒氣，潮紅爬滿了他整張臉。

他下意識用另一隻手抓住李小明安撫他的手，“别動”他沉聲說着，然後深沉地親吻着手背，手臂上的青筋瘋狂跳動，他不想她看到。

他握着她的手越來越緊，連風都帶不走兩個人過渡的體溫。

很快周惹直起腰，收回手，掀開了校服。

李小明從長椅上坐起來，看着周惹臉上的淚痕，忍不住用手擦了擦，“啧，又哭了，這有什麼見不得人的，還非要蒙着我的眼睛，我又不會笑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