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小明用力晃動着門把手，門從裡面鎖上了根本無法打開。

“哈……”豆大的汗珠順着李小明的臉頰滑落。

她擡腳去踢門，踢不開，最後再用整個身體去撞。

門發出沉悶的聲音，她用盡全力撞擊門闆，半個身子都在發麻。

“轟隆。”

門被撞開了，她整個身子由于慣性往前摔，眉尾重重磕在了門的邊緣，鮮血順着眉尾往下落，同時姜容的臉也在門内往前落。

姜容整個人就依靠在門口，她閉着眼睛，身後還背了一個人，那就是之前她說的她的奶奶。

門打開的那一刻淡淡的臭雞蛋味從裡面傳出來，不好，是煤氣洩漏。

所以當年姜容死在家裡是因為煤氣中毒……

李小明下意識屏住呼吸看着倒在地上的兩個女人。

她抓住她們的手臂将她們往外拉。

姜容保持着被她奶奶的姿勢，為了方便帶她們離開，李小明将姜容和她奶奶分開，然後一個肩膀搭一個往外走。

兩個人加起來200多斤，李小明咬着牙往外走，汗水滴落在泥地裡。

不行……得叫救護車。

一群殺馬特被拉了一膀子口子，痛地在地上哀嚎。

鮮血從周惹的額頭滾落，他的腦袋被人用酒瓶子開了瓢，他搖搖晃晃地站起來跑進便利店，拿起電話就打了120。

“您好，在A中附近的……”

挂了電話他用手捂着額頭上的口子，仰起頭深吸了幾口氣，然後拿起紙箱裡的礦泉水擰開沖了下去。

他掃了一眼被劃傷的人，捂着腦袋往外走。

那個夏天，每個人都不好受。

“周惹！”看着視野裡迷迷糊糊的身影，李小明大喊了一聲。

周惹的面色不是太好，他垂眸看着李小明和她肩上的兩個人說道：“已經叫救護車了。”

說着他用李小明的肩膀上移走姜奶奶。

太陽狠毒地照耀着大地，馬路上擁堵的私家車響着鳴笛。

暑假的到來使得道路擁擠，水洩不通，整個A中附近的大小路全部堵上了。

那一天周惹和李小明走了很遠的路，卻遲遲沒有等來救護車。

救護車呢！救護車呢！救護車呢！救護車在哪裡！救護車在哪裡！

“嗚——嗚——”白色的救護車在周惹和李小明去往醫院的路上停下。

看着姜容被推向救護車的那一刻，李小明心情格外沉悶。

＊

充滿藥味的醫院裡，醫生正在給周惹包紮額頭上的傷口。

李小明坐在冰冷的鐵椅子上，她的左手摳着右手，嘴唇微微發抖。

護士看着沉默的李小明，走過來溫聲問她：“你身上有沒有傷?”

李小明看了她一樣，低下頭，“沒有。”

護士安撫地碰了一下她的肩膀，李小明低頭，“嘶，别動我。”

護士嚴肅地看着李小明，最後掀開了李小明的袖子，才發現她半個肩膀都被撞紫了。

乍一看十分吓人。

護士給李小明擦藥，李小明拽着護士的袖子，聲音裡帶着僥幸，“我的朋友會沒事吧。”

“放心吧，我們會盡全力。”護士模式化地回答着。

實際上這種晚到的情況，80%是救不回來了。